一片鮫人脂燈籠綻放著靛藍火光,將整個地下黑市招搖得亮如白晝。
在最中間的位置,還有一座九層鹽塔,每層飛簷下都掛著一個個花紋繁複的鈴鐺,每個鈴鐺上都繫著標註價碼的木牌,木牌上刻著一行字:霜紋鹽引,三百兩一擔。
“爺。”武陽走了過來,手裡多出幾個攤面具。
這裡的人全都戴著攤面,沒有以真實面貌見人的。
他們將攤面戴上,和這裡的鹽商融為一體。
“先找人。”符今淵說。
他們越過九層鹽塔,映入眼簾赫然人頭攢動的集市,只是來來往往的全是戴著攤面具的人。
在街道兩邊,還有茶樓酒肆。
真是規模龐大且完整的一個黑市。
符今淵觀察著每一個買主,看他們是如何交易的。
這些戴著攤面的人並不言語,只是將金葉子壓在鹽雕舌苔下,賣主會給他們一個鹽塊,鹽塊放入特製鹽匙中,遇水便成了同行令牌。
“沒有通行令牌,我們是無法進去的。”覃蓁低聲提醒。
“他們手中的金葉子與尋常的不同,武陽。”符今淵示意了一下。
武陽和高劍兩人身子一閃,鑽入人群之中。
不一會兒,他們手裡就多出兩個金葉子。
“爺,我們發現有西域人。”武陽低聲跟符今淵說。
“雖然戴著攤面,但一看他們的毛髮和身段,一看就知道是西域的。”
符今淵想起剛進鹽湖城時,堤壩上的幽藍碎石,還有剛才箭簇上的靛藍光芒。
堤壩的幽藍碎石是鐵礦的殘渣,而剛才呂大少爺所用的箭簇,分明是在箭尖用了毒鹽。
官鹽煉製本就是朝廷壟斷,而毒鹽……更是陰毒險惡的東西,更是朝廷禁止煉製的。
這西北豪族鹽商,真是好大的膽子。
符今淵拿著金葉子,來到九層鹽塔,像別人一樣,將金葉子放到舌苔下。
他隨意挑了一塊鹽塊。
化水之中,竟是一塊與別人不同顏色的通行令。
“喲呵,今年的鹽王令出現了!”旁邊的攤面買主驚撥出聲,一時忘記換牌不得開口的規矩。
很快,便有兩個白袍人過來將他手中的通行令給沒收,並將他趕出海市蜃樓。
但其他人已經關注到符今淵,在符今淵拿著令牌走出九層鹽塔,立刻有人跟了上來。
“閣下,不知是否願意將鹽王令讓出?價格隨你開。”有人靠近符今淵,壓低聲音問道。
符今淵望著手裡的鹽王令,不是很清楚這所謂鹽王令的作用,但顯然所有人都想得到這個令牌。
“那兄臺認為怎樣的價格才能配得上鹽王令?”符今淵淡淡地反問。
“閣下是新的鹽商吧,這鹽王令對有用的人是值錢,你若是隻做私鹽生意,這鹽王令對你來說還不如幾百鹽引有用。”
符今淵笑而不語,他索性把鹽王令懸掛在腰間。
“運送毒鹽去西域,可不是誰都敢做的!”對方見符今淵並不搭理他,語氣有些著急。
毒鹽?西域?
符今淵眸色漸深,“兄臺,你說我把鹽王令賣給你,還是直接拿去與西域人交易呢?”
對方被噎了一下,悻悻地走開了。
這一路上,想要來跟符今淵交換鹽王令的人不少,但都無功而返。
“第一次來參加海市蜃樓?”符今淵再次被人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