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河西歸來的馬車緩慢地經過山路,他們這一路遇到不少追殺,所以這次回王都城沒有走官道,而是挑了山路。
道路兩旁的山林不時傳來蟲鳴鳥啾的聲音,風聲吹過,帶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輛馬車被護在中間,侍衛警惕環視周圍。
“阿孃,阿孃,是不是你啊?”忽地,前路有少女踉蹌走來,衣襬已經染滿泥濘,眼睛含著淚水,期待地看著馬車。
高劍抬手:“停!”
他目光冷厲盯著來人,“你是何人?知不知道當眾攔的是誰的車?”
“我,我是阮家二房嫡女,馬車裡是我的母親,攝政王是我的表兄,還請……請讓我見母親一面。”阮照融咬了咬唇,顫聲喊道。
高劍詫異地看她,“你是阮將軍之女?”
阮照融立刻點頭,“正是。”
“你稍等。”高劍往後面第一輛馬車走去,拱手一禮。
“王爺……”
他的話才剛落下,樹林周圍便出現無數黑衣人,全都朝著第二輛馬車衝了過去。
阮照融的臉色一變,“你們要幹什麼?”
她驚恐地轉過頭,看向藏匿在後面的恆王,“王爺,你不是說要幫我救阿孃嗎?”
恆王只是勾唇一笑,眼神意味深長。
“你母親早就死在流放之地,怎麼會在這裡。”恆王說。
“是……是你跟我說,今日我阿孃回來的。”阮照融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恆王騎著馬慢慢地走出來,停在阮照融的身邊,他拔出腰間的劍,放在阮照融的脖子上,“你說,你阿孃是希望你活著,還是希望自己去死。”
阮照融瞳孔猛地睜大,驚恐地看著恆王。
符今淵被黑衣人從馬車裡抓出來,他身上白色錦袍已經全身是血,臉色更是蒼白。
看著明顯大病初癒,又身受重傷,看來是活不了多久。
恆王心中大喜。
“王爺,陳氏已死。”有黑衣人從另外一輛馬車拖出一具了無生息的屍體。
離得有些遠,恆王看不清對方的面孔,但看身形的確像是陳氏。
符今淵抬頭憤怒地看著他,“恆王,你想做什麼?”
“攝政王,你都已經功成名就,又何必自討苦吃。”恆王嘆息一聲,“原本還想讓你多活幾年的。”
“果然是你!”符今淵冷聲說,“五年前河西修建堤壩,你貪墨五萬兩,還有河西、永州等地,你壟斷糧價鹽價,這些年你在王都城看似與世無爭,卻早就在各地籠絡貪官為你做事。”
“陳氏早就招供了!”
“那又如何呢?”恆王狂妄地大笑,與他平日溫文爾雅全然不同,“那蠢女人也已經死了。”
“今日攝政王也會因為馬車跌落山崖死於非命,所有的證據都會給你陪葬。”
在恆王眼中,符今淵和陳氏已經是死人。
什麼證據,什麼證詞,都不可能送進皇宮。
“恆王,你早就心懷不軌想要造反了吧,先帝竟被你騙了那麼多年。”符今淵的臉色看起來好像更加蒼白。
恆王冷笑,“都是符家的血脈,憑什麼本王不能坐那個位置,要不是你,他的兩個兒子早該死了。”
“不過,如今也不晚,讓小皇帝得意幾日也好。”
“你手中並無兵權,你要如何奪位?”符今淵問。
恆王莞爾一笑,“本王的確沒有兵權,但本王有私兵,賀知源計謀多年,養了那麼多的私兵,如今都已經在本王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