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符帝生怕心上人被阮皇后再驚嚇一次,特意免了柳貴妃每個月初一十五到坤寧宮給阮皇后請安。
所以,除了在宮宴上,阮皇后和柳貴妃幾乎是沒有碰面的機會。
柳貴妃有賀知源的警告,她很有自知之明,不敢在阮皇后面前囂張跋扈。
這麼多年她也看出來了,阮皇后根本不屑與她爭皇上的寵愛。
她之所以抬舉顧美人,並不是要顧美人到阮皇后面前耀武揚威的,是因為皇上前陣子居然臨幸那位寧貴妃了。
寧貴妃是雍朝的嫡長公主,身份遠在她之上,且又比她年輕,她是不能讓皇上的心落在寧貴妃身上的。
“皇后娘娘,臣妾宮裡的顧美人不懂事衝撞了您,臣妾特意帶她過來賠罪的。”柳貴妃怯怯地說。
顧美人跪在地面用力地磕頭,“皇后娘娘饒命,皇后娘娘饒命。”
不消一會兒,顧美人的額頭已經血淋淋。
再磕下去,就算人沒磕死了,那肯定要破相了。
“起來吧。”阮皇后淡聲阻止顧美人繼續磕頭,目光銳利地掃向柳貴妃。
“你既然已經杖打了她,又為何要她到本宮面前謝罪,是怕她不能一頭碰死在本宮的面前嗎?”
柳貴妃的臉色一白,“皇后娘娘,臣妾不是,臣妾沒有。”
阮皇后冷笑,伸手捏住柳貴妃的下巴,“本宮這些年冷酷惡毒的名聲,柳貴妃功不可沒,本宮不與你計較,你還真是一而再,再而三上趕著想再死一次啊。”
在阮皇后的手掌捏住柳貴妃的瞬間,沈歲安瞳孔微微一震。
這雙眼睛……
她想起為何柳貴妃讓她覺得眼熟了。
柳貴妃被阮皇后嚇得雙腿發軟,她覺得今日的皇后太可怕了,怎麼一言不合就動手了。
以前皇后是不這樣的啊。
就算有宮嬪到她面前挑釁,她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甚至都懶得理會的。
“滾。”阮皇后嫌髒鬆開手。
自從宸王回來,阮皇后就感覺出來,柳貴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皇上至今不曾給朝哥兒賞賜,不就是柳貴妃吹了枕頭風嗎?
柳貴妃帶著顧美人飛快地退下了。
“宸王沒有回來之前,符禹鉉出盡風頭,朝堂中不時有大臣提出要皇上另立儲君,他們都認定太子……”阮皇后頓了頓。
如今宸王風頭無兩,襯得符禹鉉再無光環。
柳貴妃和賀知源當然著急了。
沈歲安低聲問,“母后,柳貴妃可有姐妹?”
“不曾聽說過,柳貴妃是賀知源的遠房親戚,父母故去之後來王都城投奔賀家,自小就在賀家長大的。”阮皇后說。
“母后,我上次在康王府遇到賀景堯的生母,她蒙著臉,雖然只能看到她的眼睛,我覺得,她和柳貴妃應該長得很像。”沈歲安說。
因為沒有見到全貌,沈歲安還是不好確定。
阮皇后微微蹙眉,“我從沒見過賀知源的這位寡嫂。”
以賀知源的地位,他又不曾娶妻,那家中大小事務應該是這位寡嫂在操持,可奇怪的是,這麼多年了,王都城居然從來沒有人見過這位賀大夫人的真面目。
“母后不覺得奇怪嗎?賀大夫人又不是見不得人,賀景堯之前也有官職,他的母親卻像從來不出來見客。”沈歲安低聲道。
阮皇后頷首,“以前只覺得她寡居避諱,如今仔細想來,確實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