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看來那些公子哥真是一點防備都沒有,全都睡死過去了。”馬背上,穿著一身虎皮衣裳的青年男子嘲諷地說。
“宮裡那位是真瞧不上咱們,弄這麼點廢物點心來給我們塞牙縫。”另外一個男子嗤笑。
坐在最前面的是個上了年紀的男子,頭髮已經有些花白,唯有一雙眼睛依舊炯炯有神,歲月在他眼角留下了深刻的痕跡。
“他們雖然是紈絝,但沒有做過殺人放火的事,跟我們之前殺的縣令不同,不要忘記我們為什麼有十三寨。”
“大當家,我們不會濫殺無辜的。”虎皮男子立刻正色道。
大當家沉聲道,“我們只是要這位宸王知難而退,不要殺人,若是宸王有三長兩短,阮家和皇后必定不會放過十三寨。”
“我和你們父輩能夠活下來,當初還是皇后幫了我們。”大當家說。
所有人神情肅然,“是,大當家。”
他們跟姦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強盜不同,他們盜亦有道,只搶奸商,只殺貪官汙吏。
朝廷養不起他們,卻能容忍那些貪官搶奪百姓的銀子。
就像上次被他們殺得縣令,五萬兩的賑災款,落在百姓手中的只有五千兩不到。
這樣的狗官朝廷不殺,他們來殺。
十數匹高大駿馬悄然無聲接近驛站,將驛站團團包圍了起來。
“大當家,要殺進去嗎?這樣才能把這些公子哥給嚇跑啊。”虎皮青年低聲說。
“把他們的馬給放了。”大當家說。
“往他們視窗射箭,讓他們明日立刻離開這裡。”
“是!”虎皮青年應諾。
其實他是更想進去驛站先把人打一頓,不然就這麼輕飄飄的,哪能震懾住朝廷。
把這些公子哥嚇跑了,朝廷還會派別人來對付十三寨。
虎皮青年大步朝著馬廄走去,正要砍斷馬繩的時候,寒光一閃,一支長劍出現在他腳邊。
“媽的,有詐!”虎皮青年嚇了一跳。
大當家虎目圓瞪,“誰?”
驛丞哭著一張臉,從門後探出頭,“大當家,是我……”
“……”大當家看著以前在戰場手起刀落殺敵人的副手,如今裝出畏畏縮縮的模樣,手裡的刀都要拔出來了。
符今淵提著燈籠,慢慢地從旁邊走了出來。
“大當家,更深露重,不如坐下聊聊。”
“你,是宸王?”大當家微微眯眼,距離有些遠,光線又沉暗,只隱約看出對方挺拔的身姿。
符今淵頷首,“說起來,我與大當家似乎不是第一次見面。”
大當家看了看周圍,“你早就發現我們了。”
“秦將軍,裡面已經備了酒水,請。”符今淵沉聲說。
“媽的,大當家,這小子絕對有詐,不能進去。”虎皮青年高梓俊警惕地叫道。
能叫大當家為秦將軍的,這世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這個小白臉是怎麼認出來的?
大當家騎著馬走進驛站,看向站在門邊的符今淵。
“閣下是……”大當家微微眯眼,只覺得眼前的青年看起來有幾分熟悉。
符今淵從一旁拿起一根木棍。
高梓俊警惕地拔刀對著他,“你想做什麼?”
一套讓大當家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槍法在符今淵手中虎虎生威。
他久違的被刻意遺忘的記憶一點點復甦。
“是你!”大當家震驚地看著符今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