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太后召見沈歲安,並不是想質問她關於陸淵的身世。
因著沈歲安和曲清璃的關係,她小時候也經常進宮陪伴太后,太后是真心疼愛沈歲安的。
“聽說了陸淵的身世,是不是嚇著了?”曲太后一貫的慈眉善目,她將沈歲安的不安和緊張都看在眼裡。
沈歲安如今在外人眼中,就是一個惶恐不安,生怕被稱為南朝皇子的陸淵拋棄的女子。
“太后娘娘……”沈歲安眼眶立刻就湧出淚花,惶恐無助地看向曲太后。
曲太后心中憐惜,對她招了招手,讓沈歲安坐到自己的身邊。
“陸淵不是薄情寡恩的人,雖然你與他是皇上賜婚,卻已經相伴兩年,他被趕出陸家時,你對他不離不棄,如今他身世大白,自然也不能辜負你。”曲太后溫聲地安慰著沈歲安。
沈歲安的聲音微微哽咽,“太后娘娘,臣婦如今也是六神無主,當初我執意退婚,後來嫁給陸淵,我心裡對皇上感激不盡,若非賜婚,我與陸淵是絕無可能成親的。”
“我真的以為能夠與陸淵舉案齊眉,白頭偕老,如今卻覺得前路渺茫,不知如何是好。”
曲太后一聽就知道沈歲安對陸淵已經情根深種,若是成為王爺的陸淵不肯再接回沈歲安,那她這輩子該怎麼辦?
“你別擔心,若是陸淵真的敢負你,天下人也會唾棄他。”曲太后拍著沈歲安的後背。
沈歲安滿懷希望,感激萬分地點頭,“多謝太后娘娘,臣婦也相信陸淵,他說過不會負我的。”
曲太后瞧著沈歲安哭得這樣傷心,心中更是篤定她之前肯定不知陸淵的身世。
“可憐見的。”曲太后也忍不住心酸,世間女子都是依附男人生存,她理解沈歲安如今的不安。
“你放心吧,有哀家在,上京城誰也欺負不了你,哀家著人去南朝,讓他們以王妃規格將你接過去。”
“我們兩國如今是盟國,永寧又是南朝貴妃,不會有人為難你的。”曲太后低聲說。
沈歲安心中一動,曲太后這是告訴她,皇上和二皇子也不會為難她?
離開慈寧宮的時候,沈歲安還得了兩大箱的賞賜。
她悄悄鬆口氣。
雖然太后對她好,但她不賭人性。
如今兩國的確是盟國,但成為敵對,也僅僅只是一朝的變化。
她還有家人在雍朝,就算她能夠去南朝和陸淵在一起,那她的祖父祖母怎麼辦?
“樂安縣主。”姚妃的宮女清荷出現在前方的拐角處。
沈歲安連忙拿出帕子,摁了摁眼角的淚花。
清荷的視線從沈歲安浮腫的眼睛掃過。
“樂安縣主萬福。”清荷從容地行禮。
“原來是清荷姑姑,好些日子沒見了。”沈歲安勉強一笑。
清荷:“是呀,姚妃娘娘也是想念縣主,想請縣主到昭熙宮說幾句話。”
沈歲安遲疑了一下,“姚妃娘娘還願意見我……”
“娘娘向來欣賞縣主,知道您進宮,特意讓奴婢來接您。”清荷說。
雖說姚妃被禁足,但如今二皇子監國,大家都不敢對姚妃不敬。
沈歲安跟著清荷來到昭熙宮。
雖然姚妃是降了等級,但昭熙宮一應擺設依舊是比照著原來貴妃的規格。
姚妃的穿著清雅白淨,頭上也只是用簡單的玉簪挽著頭髮。
廣寧的死,姚妃至今還無法釋懷,身子也因此清減許多。
“你也會為了怕被拋棄惶恐不安?”姚妃挑眉看了沈歲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