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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胭最後是在杜雍懷裡暈過去的,她太累了,一晚上高強度的比賽,剛剛得了冠軍,還沒來得及喜悅,就得到了母親去世的訊息。在太平間一場慟哭,讓她消耗掉了最後一點精力。
杜雍坐在她的身邊,輕輕撫摸她的臉,帶著疼惜、不忍、愧疚。方心慈的突然死去,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而她臨終的請求,更是讓杜雍進退兩難。
她說,要他放過小胭,如何才算放過?他從未逼迫小胭做任何事情,他一直都是竭盡所能地,愛護小胭、呵護小胭,給她最好的,最適合的,生怕她受一點委屈。但是這一切,方心慈都不理解,她只知道,她的女兒和自己,門不當戶不對,她只知道,豪門子弟不可能娶平凡女子為妻,現在的喜歡不過是一時的貪新鮮,等玩膩了,總會將之拋棄的。
杜雍不怕她不理解,他有的是方法和手段讓方心慈認同自己。可是現在,人死了,留下一句臨終請求,不給杜雍任何拒絕和辯解的機會。
其實杜雍可以假裝沒聽見,方心慈的請求除了他,沒有任何人知道,而且現在再沒有什麼人能阻礙他和陳胭了,他完全可以不理會那個臨終請求,以及當初和方心慈做的約定!
但是,杜雍做不到。他的道德、他的修養、他的性格,都不允許他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否則,這將會是他一輩子的心魔,他甚至有可能再也無法面對陳胭,這才是最嚴重的後果!
“小胭,對不起,我將要做讓你更傷心的事。我不敢奢望你能原諒我,但我祈求你不要那麼快忘記我,四年,給我四年時間,好嗎?讓我向你媽媽證明,我是真心愛你的。我希望她能瞑目,希望她在九泉之下能夠安心,因為我對她的女兒,並不是玩弄。”杜雍的拇指輕輕摩挲著陳胭的唇,眸光黯然,他真的是,捨不得她呀。
“嗯……”床上沉睡的陳胭嚶嚀一聲,幽幽轉醒。
杜雍身體探前,撫摸她的額頭,輕聲道:“小胭……”
陳胭睜開眼睛,看向杜雍,意識有一刻的模糊,很快,她就想起了昏倒前的事,眉頭皺起,眼眶通紅,她捂住臉,痛苦地嗚嚥著。
杜雍將她摟住,親吻她的頭發,她的臉頰,哄她:“哭吧哭吧,哭出來會好一點。”
“杜雍,我沒有媽媽了,我沒有媽媽了……”
“我知道,我知道。”
忽然,病房門被人猛地推開,有人大喊:“小胭!”
杜雍放開陳胭,回頭,看見了驚慌失措的唐慕楚,她的身後,跟著穆凡、段之墨,還有淩奈!他們都是受到訊息後,倉皇趕來的。
陳胭看見他們,掙紮著坐起了身,勉強止住眼淚,但無論如何都扯不出笑容。杜雍起身讓出了位置,讓陳胭的朋友過來安慰她。
唐慕楚跑過去,一把抱住陳胭,還沒說話,她先哭起來:“小胭,不要怕,有我呢!沒事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慕楚……”陳胭緊緊抱著唐慕楚,只吐出兩個字,就又哭了起來。
穆凡和段之墨低著頭,不知該說什麼,誰會想到,本該是今晚最幸福最高興的陳胭,卻遭逢大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