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看了眼縮在角落裡的女兒,無奈搖頭,伸手拿過西裝將車內的隔斷拉下,慢條斯理的換衣服。
潔白的後背大面積被繃帶束縛,尚芷洛倒抽一口冷氣將黑襯衫穿在身上,頗有玉樹臨風的不凡氣質。
等她拉開隔斷時,看到女兒已經縮在角落睡著,臉上還掛著淚痕,輕嘆一聲將薄被蓋在她身上,轉眸望向窗外。
車隊駛入富豪區,延綿不絕的青山環繞著湖水,道路兩旁名貴的植被鬱郁蔥蔥,大片歐式建築顯現,宛如宮殿般宏偉壯闊,映襯出主人不凡地位。
房車停穩,尚芷洛輕輕開啟車門,回頭望了眼熟睡的女兒隨即下車。
站在門口數十個保鏢看到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揚聲道,“江家地界,閑雜人等迅速離開!”
阿三眸光一凜轉身向手下遞了個眼色,訓練有素的黑衣人迅速將他們包圍,氣氛肅穆中,尚芷洛掏出消音短槍迅速將一人擊倒。
砰砰砰的槍聲接連不斷響起,她回眸看了眼房車,隔音效果雖好但終究擔心女兒安危,退回車內。
火拼不到半小時,別墅外的黑衣人倒了大半。
緊閉的大門緩緩敞開,阿三帶人沖進別墅,尚芷洛坐進車內撥通聯絡點的號碼,嘟嘟幾聲,對方接通。
尚芷洛眉心一凜,簡單交代幾句,告知了墓園地點,利索結束通話。
原本看守阿璨的保鏢不肯離開他半徑之內,得知外面的訊息迅速沖出,他聽到槍聲立刻跑到落地窗前看到那陣仗,當下明瞭,立刻迎著炮火跑出。
別墅派來的保鏢原本就不多,經阿三這麼火拼,沒過多長時間就寥寥無幾,一道修長身影向他跑來,阿三喝住手下開槍,迎上他恭敬道,“七爺有請。”
一行人在救援趕來之前迅速離開,阿璨坐上房車看到尚芷洛安然無恙的模樣喜道,“能看到七爺實在太好了!”
尚芷洛抱著懷中熟睡的女兒沖他使了個眼神,阿璨會意立刻放低聲貝,“謝謝。”
她不做聲望向窗外,駛離富豪區不久,心底的疑慮左右消不了,於是道,“解釋。”
在她身邊的人向來都是查個底兒掉,當初對他手下留情不過是看在被人欺負的份上,可眼下再不能這麼想。
“七爺,我…”阿璨說不出合理的話搪塞,他縱然有一百個不願意和江為止扯上關系,可終究是剪不斷…
相信她一定知道了什麼風聲,具體清不清楚他不敢多問,兩人沉寂許久,尚芷洛望著懷裡悠悠醒來的女兒,腦袋一痛,剛想著怎麼哄人,就被她突如襲來的小手打中了臉頰。
沒想到女兒已經討厭她到這種份上,尚芷洛秀眉緊皺和小海豚對視,剛醞釀幾句好話,她懷裡的柔軟轉眸望向阿璨,楚楚可憐的眸瞬間大放異彩,手腳並用爬進他懷裡撒嬌。
尚芷洛頓覺幾道閃電咣咣劈在頭頂,臭著臉望向別處。
rose墓園,寸土寸金的天價地段。
富豪百年後首選的安息之地,百萬起價,吸引了眾多上流社會的人前僕後繼,後被gi財閥購買,時家人一躍成為歐洲神話。
無邊無際的空曠草坪上,數朵名貴花卉搭建起來的靈堂彌漫著悲哀氣息,正中央的高階上放置著一具水晶棺槨,身穿黑衣的霍靜姝俯身望著棺材裡像是睡著了的女兒,良好的教養使她不能放聲痛哭,只低聲抽泣。
站在她身旁的尚崢嶸顯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雙眸通紅看著水晶棺裡的女兒,輕輕環著霍靜姝的肩膀,沉默不語。
他們對這三年裡的事無從知曉,對女兒突然離開的訊息不能接受,只知她生下小海豚那日就離開了y市,杳無音訊…
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怎麼說沒就能沒了?
時政海僅在葬禮開場時致詞,下臺後和尚崢嶸惋惜談了幾句,勸他不要過度哀傷,而後帶人去了貴賓室。
放眼望去偌大的葬禮上,為她傷心的大概真正只有幾人。
絡繹不絕的賓客上前弔唁,面色悲怵萬分,看的尚崢嶸差點就真以為他們是為自己的女兒難過。
道聽途說一些訊息,什麼女兒和非洲東區扯上了關系,難不成是謀殺?
尚崢嶸面色一凜,扶著霍靜姝到賓客席前排坐下,他望著不遠處應付客人的時曜,剛想去問問他,驀地不遠處傳來尖銳的哭聲,眾人聞聲望去。
時源挽著身邊哭的不成形的女人,濃眉緊蹙,眸底的心疼顯露無疑。
她著一身黑色長裙,姣好的曲線前凸後翹,及肩的短發隨意撥在耳後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巴掌大的小臉上不施粉黛,淚痕蜿蜒而下,圓潤的粉唇緊咬在一起。
“子衿,你節哀順變…”時源不知怎麼勸,眼下又不是告訴她真相的好時機,輕輕撫上她的背,磁性的嗓音道,“芷洛她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會難過的。”
兩人穿過花圃,霍子衿掙開時源的攙扶走向水晶棺,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直至那張熟悉的臉龐浮現在她眼底,不知什麼時候她剪了短發,整個人幹淨帥氣,只是她再也不會笑了…
“尚芷洛!”霍子衿抬手重重拍向棺面,站在不遠處的保鏢剛要上前阻止,卻被時源一個凜冽的眼神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