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芷洛眼前黑壓壓一片,視線被眼罩遮掩,僅憑對周圍的感知走的小心翼翼,歡媽和傭人將她扶到小路上,無聲向他鞠了個躬,隨即退下。
胳膊間的熱度逐漸冷卻,尚芷洛伸手虛空抓了抓,“歡媽,您還在嗎?”
“歡媽?”
回答她的,只有冬日裡冷冽的寒風,呼呼的刮過耳旁。
尚芷洛不由瑟縮了一下,身上穿著加厚睡衣,倒是不怎麼冷。
二樓,霍靜姝站在陽臺上拿著攝像機,對準兩人拍攝,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還好,她的女婿對女兒上了心…
“歡媽,您再不出現,我就摘眼罩了…”
時曜大步走到她面前,森冷的氣息全然不見,相反,在她面前薄唇勾起弧度,笑的邪氣萬分。
“算了,我還是…”
察覺到袖子被揪了揪,尚芷洛反手搭在那個結實的臂膀上反複摩挲,她能摸出這個衣料和歡媽的衣料不同,好像是…西裝?
“阿三,是你嗎?”
“……”
站在不遠處的阿三身子突然一抖,抬頭對上一雙陰翳的眸。
“或者是…時曜?”
他陰沉的臉色略有好轉,但實在不滿意她第二個才想起他,修長的胳膊一抬,將她臉上的眼罩摘下。
尚芷洛微皺了皺眉,恢複視線,抬眼看到面前臉色黑的如同鍋底的男人,不由後退一步,臉上揚起尷尬的笑意,“真…真的是你啊…”
“呵呵。”
時曜猶如鷹隼的眸光閃過不快,探手將她纖細的腰身圈在懷裡,俯身看著她肌若凝脂的小臉上流露出明顯的怯意,不快道,“你害怕我?”
“沒有啊。”
回答的倒挺利索。
尚芷洛目光閃爍看著他,一顆心砰砰亂跳,“你叫我來這裡幹嘛?”
“你猜。”
“……”
利索短發下,那張猶如刀斧般精雕玉琢的俊臉上毫無表情,性感的薄唇緊抿著,停頓幾秒,時曜一聲冷哼,從她身邊走開。
視線豁然開闊,尚芷洛望著眼前滿園的春色,淡粉色的唇愕然張開,實在太驚訝,面部表情來不及整理,就這麼落入他眼底。
不錯,他很滿意她的表情。
“這…怎麼會有這麼多花!”
他溫暖的大掌輕輕摩挲她烏黑的長發,嘴角勾勒起邪魅笑意,“怎麼樣,喜歡嗎?”
喜歡,嗎?
什麼時候他也會問她的意見了?
尚芷洛不由自主向前,置身在花海中,望著一望無際的園子被春色覆蓋,她忍著鼻間的不適,繼續向前。
每向前走一步,保鏢適時彎腰鞠躬,伸出手中的粉玫瑰道,“我知道我很專權,做了許多讓你不開心的事。”
她伸手接過花束,愣愣看著保鏢,不知所措。
幾秒後,她繼續向前,手裡的玫瑰花束越來越多,心,也越來越明朗。
“我說過的,從今天起,我想你開心,可偏偏事與願違,是我時曜,對不起你。”
是我時曜,對不起你。
她再次接過保鏢手中的玫瑰花,看著他一字一句說完,震驚的表情久久不能回神。
他…在變相向自己道歉。
尚芷洛越走越慢,懷裡的玫瑰花也越來越多,一顆心,也越來越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