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一進來,就見著俞氏跪在那裡,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的樣子。
太後見著二人進來,這才示意了嬤嬤一眼,叫她扶著俞氏起來。
俞氏回過神來,才察覺到自己竟然在硬生生在二人跟前矮了一截,心裡更是恨到不行,自是將太後給怨上了。
“孫兒給祖母請安。”
“孫媳見過太後。”
“起來吧,怎麼今日有空進宮了。”太後叫二人起來,出聲問道,並沒有提及那吟香之事。
她疼這個孫子,心裡頭雖然生氣,可還是想聽他親口和她解釋。
不等韓子煜開口,俞氏就冷聲道:“本宮聽說,你命人將吟香給杖斃了,你可將本宮這個嫡母放在眼中?”
俞氏說完,視線就落到了站在韓子煜身後的徐昭身上。
“徐氏,你雖年輕,可到底是王妃的身份,怎麼也不好好勸著些。還是說,你巴不得本宮賞賜的兩個宮女都死了才好?”
徐昭被她這樣一說,只福了福身子道:“娘娘息怒,妾身不敢,娘娘送進府裡的人,自然是好好安排的。只是,那叫吟香的宮女,勾引王爺不說,竟然用了那下三濫的招數,差點兒害的王爺當眾出醜,丟了皇家的臉面。”
“王爺震怒之下,才命人將那吟香杖斃。”
“那吟香心術不正,妾身以為她本就死不足惜,王爺不牽連她的家人,已是格外開恩了。”
徐昭的話音剛落,俞氏的臉上就一陣紅一陣白,怒道:“一派胡言,吟香伺候了本宮多年,最是規矩懂事,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分明是你在狡辯,將人打死了再安個莫須有的罪名。”
俞氏的話才剛說完,就見韓子煜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瓷瓶來,放在了太後面前的桌上。
“這東西乃是內造之物,而這瓶底的勾線牡丹,正是母後宮中所用。”
其實,在韓子煜拿出那藥瓶的時候,俞氏心裡就咯登一下。
再聽到那金線勾出的牡丹,更是臉色大變。
吟香在她身邊多年,手裡頭自然會有這種東西。宮裡頭主子用過的東西,並不全都扔了,往往是宮女太監給拿了,沾個體面。這藥瓶原是太醫院送來的,只是裡頭的藥用完後,就叫宮女們給收著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俞氏自然是沒什麼話好說了。
吟香勾引韓子煜她還能說她本就是通房宮女,算不得罪過。可若是用了這下三濫的東西,就是天大的罪過。
這皇家,最是忌諱這種魅惑人心的藥物。
宮裡頭若有妃嬪拿藥來魅惑皇上,被人發現了,也是難逃一死。更別說,只是個小小的宮女了。
一個宮女就有如此心計,若是真成了通房,或是侍妾,往後還不定要鬧出什麼事來呢。
“好了,事情都說明白了,是那賤婢自己作死,怪不得煜兒。”這個時候,太後才開口道。
俞氏聽了,心裡再不甘,也只能點了點頭。
“你也回去吧,後宮裡事情多,都等著你處置呢。”太後看著俞氏,聲音裡帶了幾分不耐。
俞氏身為皇後,卻只看重大皇子一個,又最是善妒,本就當不得皇後之位。
如今挑撥是非,更是叫太後看低了她。
太後的話音剛落,屋子裡的伺候的宮女婆子視線全都落在俞氏的身上。
太後這,明明是在趕皇後走呢,竟不給皇後半分顏面。
果然,太後的話音剛落,俞氏的眼中便閃過幾分難堪來,半晌,才福了福身子,開口道:“臣妾告退。”
說完這話,就轉身離開了。
走到徐昭跟前時,還狠狠瞪了徐昭一眼,眼中的冷意,叫人不寒而慄。
可偏偏,徐昭不是個怕她的。
她是皇後又如何,不得皇上恩寵,太後亦是不待見她,除了生了個皇長子外,也沒什麼叫人值得忌憚的。
更別說,皇上遲遲不將韓子灝封王,所以至今,這大皇子還只是一個皇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