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看了一會兒賬本,就躺在軟榻上睡了一會兒。
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連翹見著她醒來,忙叫人端了盆熱水進來,浸濕了帕子,叫她擦了擦臉。
“奴婢派人去打聽了,和半夏說的一個樣,事情都是她嫂子攛掇的,見著她吃閑飯,早就看不慣了。”
“那陶家人見是王妃派來的人,態度一下子就變了,說是她能到王府伺候王妃,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一家子拜高踩低,歡喜的很。”
連翹看了看自家王妃的臉色,遲疑了一下才開口問道:“只是不知,王妃打算如何安排半夏?”
“就叫她當個粗使的丫頭吧。”徐昭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才又吩咐道:“往後她的事情,就不必回稟了。”
連翹聽了這話,哪裡能不明白自家王妃的意思,忙應了一聲是,就下去安排了。
這邊,半夏正坐在桌前,見著連翹進來,忙站起身來,有些緊張的看著連翹。
“姐姐,王妃可是答應我留在府裡了?”
連翹拉著她坐下,才說道:“王妃念著之前的情分,許你留在王府。不過,你也不好再在王妃跟前伺候了,就在外院當個粗使的丫鬟吧。”
聽著連翹的話,半夏愣了愣,感激道:“能這樣,已經是王妃的大恩大德了,求姐姐帶我給王妃磕個頭,謝王妃的恩典。”
連翹卻是搖了搖頭:“這倒不用,王妃還有事忙著,怕是不得空,你在這府裡,盡心盡力就是報答王妃的恩情了。”
半夏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對著連翹福了福身子:“如此,也謝姐姐替妹妹周旋了。”
連翹將她扶起來,又叫管事的嬤嬤將她帶了下去。
看著半夏離開的背影,連翹微微搖了搖頭,這世上的事情,誰能說得準。
若是她能夠知足些,如今哪裡會只是個粗使的丫鬟。當年,王妃待半夏,比她要親近多了。
這人啊,路走錯了一步,就再也不能改了。
連翹嘆了口氣,就回了正院當差了,在徐昭這個主子面前,也沒再提半夏一個字。
一個月的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徐府又送來了帖子,小侄子滿月了。
徐家二房出了個肅王妃,老爺又深得皇上看中,在都察院當值。小小的滿月宴,京城裡有頭有臉的都紛紛帶著賀禮來了,想要巴結討好徐家。
這天一大早,徐昭就帶著精心準備的賀禮回徐府了。
徐昭身著一件繡牡丹月季粉色亮緞圓領薄褙子,梳著朝雲髻,頭上插著朝陽五鳳掛珠釵,一副雍容大氣的模樣。
屋裡的各家夫人,原先也是見過她的,如今一見,只覺著這才是徐家的四姑娘,果然是要嫁進皇家的,瞧這周身的氣度,不是哪家姑娘都能比上的。
因著是滿月宴,徐昭的外祖母傅老太太和舅母也來了。
徐昭福了福身子,叫了聲“外祖母”,又給自家娘親和舅母請了安。
老太太見著徐昭,臉上便露出喜色來,拉著她坐到了自己跟前。
徐昭如今是王妃的身份,旁人雖然羨慕,倒也沒說什麼。
倒是鎮國公府的二姑娘穆芷徽忍不住問道:“早聽聞肅王獨寵王妃,今個兒王爺怎麼沒陪著王妃一起過來?”
她的話音剛落,老太太便皺了皺眉,鎮國公夫人賀氏也暗自瞪了她一眼,拉了拉她的胳膊。
穆芷徽滿臉不安,低聲道:“王妃恕罪,是臣女唐突了。”
徐昭看了穆芷徽一眼,才開口道:“王爺一大早就進了宮,哪裡能事事陪著本王妃。”
“都說鎮國公府家教極好,如今看來,府裡的姑娘當真是不錯的。本王妃和穆妹妹相識不久,妹妹竟也這般關心我。”
穆芷徽心中一驚,抬眼看去,正好對上徐昭似笑非笑的目光。
眼中的一絲寒意,叫穆芷徽以為是看錯了,那目光,和肅王殿下竟有幾分相似。
賀氏坐在那裡,臉色有些難堪,二女兒不知是怎麼了,好好的提起王爺做什麼,白白的叫人看了笑話。
“也不知嫂嫂那裡妥當了沒,女兒自打回去,可常常想著小侄子呢。”徐昭笑了笑,對著周氏開口道,將話題轉移了開來,給了賀氏一個臺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