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伺候的宮女太監跪了一地,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娘娘將氣撒到自己身上。
“娘娘何必生氣,王爺的性子,向來如此。”別說是娘娘了,就是在皇上面前,怕也是由著自己性子的。
俞氏沉默了半晌,突然嘴角就露出一抹笑意來。
俞氏看了站在那裡的阮嬤嬤一眼,開口道:“聽說太後最近胃口有些不好,陪本宮去慈安宮給太後請安吧。”
阮嬤嬤聽了,心裡也明白了幾分,娘娘這,是想在太後面前訴苦,給肅王妃上上眼藥。
太後雖寵著那肅王妃,可也最是在乎祖宗規矩的,肅王若是獨寵著那徐府四姑娘,太後嘴上不說,心裡卻一定是不高興的。
這後宮最忌專寵,王府也是一樣的。
阮嬤嬤應了一聲,就隨著俞氏一路去了慈安宮。
她進去的時候,太後正坐在軟榻上,手裡拿著一本經書看著,見著她進來,只微微抬了抬眼。
“臣妾給太後請安。”
“你不在宮裡歇著,這大熱的天到哀家這裡來做什麼?”太後看了俞氏一眼,就開口道。
若是換了平日,俞氏心中定是不舒坦的。可今日,卻是笑了笑,道:“臣妾聽聞太後胃口不好,便親手做了酸梅糕,拿給太後嘗嘗。”
俞氏說著,就親手從食盒裡拿出一碟酸梅糕來,緩步上前,放在了桌上。
太後見了,面色微微緩和了些,對著俞氏道:“你也坐吧。”
“謝太後。”俞氏謝過,這才上前坐了下來。
太後見著俞氏欲言又止的樣子,開口道:“說吧,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和哀家說。”
俞氏聽了,面色微微變了變,就將昨日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等太後開口,就站起身來,退後一步跪在了地上。
“太後明鑒,依著祖宗規矩,王府裡該有四位側妃,臣妾想著煜兒才剛成婚,不好叫徐氏傷了心,於是才賞了兩個宮女過去,想著徐氏總有不方便的時候,到時候也能幫著照顧煜兒。”
“臣妾本是好意,哪曾想煜兒卻是一點兒臉面都沒給臣妾,竟然將人安排在了浣衣處,做了粗活。”
“臣妾並非憐惜那兩個宮女,只是怕徐氏專寵,王爺又如此行事,叫王爺擔了懼內的名聲。這尋常人家還有三妻四妾,更何況煜兒這個當王爺的。臣妾是煜兒的嫡母,便是叫煜兒誤會的,也是處處替煜兒想著的,免得叫人議論,也壞了皇家的體面。”
俞氏說完這話,就跪在地上不做聲了。
太後看了她良久,才開口道:“起來吧。”
俞氏應了聲是,才站起身來。
“你的意思哀家知道了,只是煜兒才剛大婚,這事情,還是等日後再說吧。”
俞氏應了聲是,又陪著太後說了些話,見太後乏了,才退了出去。
“太後,皇後的心思,怕是想挑撥太後和王妃的關系。”
太後聽了,笑了笑,說道:“她的心思,哀家怎麼會猜不出來。”
太後收斂了笑意,才又說道:“只是她有句話說的不錯,這尋常人家還有三妻四妾,煜兒若是隻寵著徐氏,傳出去可是不大好聽。”
“更何況,皇上看中煜兒,若是有一日煜兒當了皇帝,這後宮總不能只徐氏一人。”
和徐昭預料中不同的是,接下來的日子,俞氏並沒有傳召她入宮,訓斥一番。
不僅如此,還賞下了好些東西。
徐昭收了賞賜,心裡頭覺著好生奇怪,俞氏怎麼會突然轉了性子。
難不成,被韓子煜的這番舉動氣糊塗了。
“王妃,這些燕窩、人參……”連翹看著桌上的東西,猶豫道。
徐昭轉過身來,隨口道:“收到庫房裡吧。”徐昭想了想,又說道:“將皇後賞賜的東西放在一處,別弄混了。”
“是。”不等連翹退下去,徐昭又開口道:“正巧有時間,我也一塊兒隨你過去看看。”
“王妃早該去看了,這事情江媽媽可說了不止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