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剛落,俞氏的臉色微微一變。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擱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混賬東西,他是想連累俞家滿門抄斬!”
“娘娘息怒,都是臣婦沒好好教他,將他給寵壞了。”
齊氏見著皇後震怒,急忙站起身來跪了下去,眼中露出一抹慌亂來。
俞氏看著嫂嫂齊氏這樣,過來片刻,才出聲道:“起來吧,你身為當家太太,也該管教著晟哥兒些,他也該長進些了。”
這些年,京城裡人人都知道,俞府嫡出的大少爺是個紈絝子弟,書讀的不好,整日裡除了吃喝玩樂就沒有一件正經事。
聽說是因為早些年這位少爺身子不好,時有病痛,這些年好了些,府裡上上下下可不什麼事情都由著他。
日子長了,便叫他養成了一副任意妄為的性子,仗著宮裡頭有皇後在,不知有多囂張跋扈,失了分寸。
聽著皇後的話,宋氏心中鬆了一口氣,知道她到底還是在意這個侄兒的,忙應道:“臣婦謹遵娘娘教誨,回去後定好生管教他。娘娘不知道,昨晚老爺也生氣的很,叫人杖責了晟哥兒,大夫說得養好幾個月才能好。”
俞氏心中知道宋氏這話是專門給她說的,為的就是叫她保全了這個侄子。
俞氏看了她一眼,才將視線落到站在那裡的齊臻身上。
“這就是表姑娘吧,長這麼大了,過來叫本宮瞧瞧。”
齊臻福了福身子,才緩步走上前去。
俞氏示意了阮嬤嬤一眼,道:“你帶夫人到偏殿等著,本宮要和表姑娘私下裡說些話。”
齊氏知道皇後對這表姑娘看重,倒也不以為意,福了福身子,就和阮嬤嬤去了偏殿。
俞氏看了齊臻一眼,若有深意道:“這些年,你倒是不曾叫本宮失望。”
俞府上上下下哪個都不曾想到,齊臻是她安排在俞府的一顆棋子,其目的,就是將晟哥兒教成這樣紈絝的性子。
這些年,也多虧了她,還有那些藥,才叫晟哥兒性子大變。
聽到皇後的話,齊臻福了福身子,只說道:“娘娘吩咐,奴婢自當盡心而為,不敢有半分差池。”
說著,齊臻就將昨晚發生的事情稟告了皇後。
“如娘娘所料,奴婢遇上了肅王和徐府四姑娘,大少爺因著在意奴婢,沖撞了肅王。只是奴婢沒料到,大少爺竟然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來。奴婢只怕,這話傳到皇上的耳朵裡,叫皇上生了娘娘的氣。”
皇後透過窗戶看著殿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半天才說道:“無妨。比起這個,皇上更滿意俞家嫡出的子嗣這般不中用。”
這便是為何,她命齊臻進了俞府,將那藥偷偷的下在晟哥兒的茶水中。
俞家身為外戚,若是嫡出的子嗣太出色了,定會影起皇上的猜忌之心。
當年,皇上株殺寧貴妃一族,除了有那九轉龍佩的緣故,還有一點便是府裡嫡出的幾位公子太過出色,叫皇上生了忌憚。
所以,她才狠下心來舍了晟哥兒,左右,府裡韋姨娘所出的四公子,還是極好的。若有心栽培,日後也未必不能成大器。
俞氏眼中閃過一抹算計,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才對著站在那裡的齊臻道:“等肅王大婚後,本宮會將你賞給肅王,到時候,你就將那九轉龍配給本宮找回來。”
齊臻目光微微一動,應了聲是,她知道皇後當年救她的目的,就是那九轉龍配。
九轉龍配,向來只有寧氏一族的女子才能開啟。
皇後當年費心救她,又重新給了她齊家姑娘的身份,就是因著她身上流著的是寧氏一族的血。
轉眼就到了二月初一,這一日,徐昭才剛起來,老太太身邊的崔菡就過來了,說是老太太說了,叫她過去一趟。
徐昭微微皺了皺眉,才點頭應下了。
待那崔菡出去,連翹就擔心道:“老太太怎麼突然要叫姑娘過去?”
這些年自打老太太癱瘓後,就不大願意見人,尤其是自家姑娘,向來不得老太太喜歡。
徐昭搖了搖頭:“別擔心,興許就說幾句話。”她如今是韓子煜為過門的王妃,老太太應該沒那個膽子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