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不醉不休的,傅涼微到了最後直接睡著了。
霍初雪也是醉意明顯,腦子暈得厲害。
誰說紅酒不醉人的,她分明就是醉了。
夜闌人靜,思緒萬千,往往是一個人最脆弱的時候。不論白天裝得多麼堅強剛硬。夜幕一旦降臨,她便會退下偽裝,顯露出最真實的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傅涼微說了她和賀清時的那段過往,她竟然開始發瘋地想他,想和他說話,想聽他的聲音。彷彿又回到了初來梵於的日子。
初來梵於,她時常失眠,一個人躺在床上盯著雪白的天花板發呆。一整夜就只能勉強睡三.四個小時。而第二天又是繁重的工作。那段時間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幾乎是循著本能,就給賀清時撥了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對方立馬就接了。低沉如水的男聲,在清冷的夜色裡直直流淌進耳裡,“喂,小雪?”
一聽到他的聲音,霍初雪心慌意亂,立馬就給掛了。
“啪”的一聲,手機蓋在桌面上,聲響清脆。
心跳驟停,呼吸加重,她重重喘息,吐出濁氣。
正心煩意亂之際,手機鈴聲大作,她頓時被嚇了一大跳。
鈴聲嘹亮,一聲蓋過一聲,不斷壓榨她的聽覺神經。
鈴聲持續了數秒,最終停止。
手機螢幕尚且來不及變黑,電話又打了過來。螢幕不斷閃爍,賀清時的名字一直在跳躍。
她不是故意不接,她其實很想接。可又怕接通後尷尬。一雙手變得僵硬無比。
糾結了好一會兒,鈴聲就歇了。
沒過多久,鈴聲又響起來。
反複三次,室內重歸寂靜。這下倒是過了好久都沒打過來了。
霍初雪長舒一口氣,坐在椅子上沉澱了一會兒。這下酒氣倒是散了不少,腦子也清醒了。
起身去把傅涼微弄進臥室。她再出來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洗去滿身酒氣。
她拿著一條幹毛巾擦頭發,發梢濕噠噠往下掉水。
夜色濃沉,落地窗外,燈火無比絢爛。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
頭發擦到一半,門被人敲得砰砰砰亂響,“小雪……小雪快開門……”
來人的聲音她很熟悉,是賀清時沒錯。
他怎麼來了?
她心下一驚,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忙踩著拖鞋去開門。
擰下門把,門大開。賀清時霍然站在門外,一身睡衣,大汗淋漓,模樣十分狼狽。
“賀……”
她來不及出聲,就已經被人擁入懷裡。
溫熱的懷抱緊緊包圍她,她能夠清晰地聽到他厚重的呼吸和蓬勃跳動的心跳。
“還好你沒事。”他氣喘籲籲,箍緊她,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