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翻出點名冊,就聽見底下一個女生說:“賀老師,江暖請假了。”
他手一頓,微微抬頭,看見第一排江暖常坐的那個位置空空蕩蕩。
“她怎麼了?”從來沒缺過課的學生突然請假,他不免詢問一下。
同寢室的女生噔噔噔跑上講臺,告訴他:“江暖她人不太舒服,已經和輔導員請了病假了。這是請假條。”
他低頭瞥了一眼,沒太在意,轉手就給放在了一邊。
賀清時清了清嗓子,說:“那就由班長來點名。”
“是!”3班的班長麻利地從他手裡取過點名冊,一個一個念名字。
上午的課結束後,賀清時一刻不歇,直奔高鐵站。他定了中午的高鐵去望川。
十一點二十三分,列車準點駛離青陵站。
賀清時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風景飛速略過,速度之快,只留下虛無的一抹剪影。
書平整地放在包裡。
他取出,輕輕翻來。扉頁上一串狂草字,龍飛鳳舞。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霍初雪的暗示他又如何看不懂。
只可惜,他已經荒蕪了太久。就像是一間在荒野裡廢棄已久的小木屋,想重新亮起來,也是有心無力。
春生,註定不屬於他這種在時間無涯中沉寂許久的人。
林瑤脫單,在西子人家定了包廂,請科室的同事吃飯。
喬聖晞輪休在家,沒去。霍初雪一個人跟著科裡的同事一起去了。
想來也是湊巧,就是之前高中同學聚會定的那個包廂。
一大群人吃吃喝喝玩玩,鬧騰了好久,氣氛很熱鬧。
中途霍初雪去了趟洗手間。
這次她長了心眼,仔細看了包廂號。
上次會走錯包廂就是因為她把6看老成了9。
霍初雪今天一天三臺手術,手術臺站得久了,現如今乏得厲害。沒那心力繼續和同事們鬧騰。
加之喬聖晞不在,她也覺得沒意思得很,找了個理由,和林瑤打過招呼後就先走了。
從飯店離開,雨勢漸大,雨點噼裡啪啦敲打地面,漾起一圈圈水花。
車子經過之前那家日料店,鎏金的招牌在清冷蕭索的夜色裡悠悠發亮。
遠遠看到那招牌,霍初雪心思一轉,冒出一個念頭來。隨後就靠邊停了車。
她打算一個人到店裡坐會兒。
收了傘,推門而入。
店裡比外頭暖和,暖意融融。大概是下雨天,店裡客人不多,三三兩兩幾個散落各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