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宛凝微微鬆了口氣,此番出來也夠心驚肉跳的,如果再來那麼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崩潰。口中哼了哼,她翻了個白眼道:“現在過來,還有什麼用?如果不是人家吐哈爾汗部,咱們不知這時候什麼情況呢!”
袁雪豔拍了她一下,輕聲道:“不要遷怒!馬場那邊又不知道咱們會遇險!”
“郡主,屬下來遲了,請責罰!!”火器營是陽郡王一手教出來的,一直尊陽郡王為首,陽郡王跟金安郡主定親的訊息,已經傳到關外,因而前來救援的火器營統領,對小草像對陽郡王一樣尊敬。
“李統領言重了。此番多虧了蕭首領出手相助,如果蕭首領不嫌棄,我在別院備下水酒,答謝眾位!”餘小草看向蕭榮,從容自若地笑著。
蕭榮對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又高看了一眼。他也是去過中原的,那些漢人小姑娘都嬌滴滴的,尤其是家裡有些錢勢的,一個個柔弱得跟菟絲花似的,遇到事情只會哭哭啼啼。
可面前這位小姑娘,重新整理了他對漢人小姑娘的認知。面對比他們多數十倍的對手,臨危不懼,傲然反駁,跟對手周旋。戰場上血雨腥風,也未曾讓她眨下眼睛。己方頹勢已定時,又力挽狂瀾,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們反敗為勝。先前救下他的時候,也是恩威並施,讓人欽佩不已。
她就這麼挺直了她纖弱的腰肢,像春天裡稚嫩的修竹,雖柔弱卻挺拔地矗立著,本來不高的身影,顯得異常顯目,讓人移不開視線。只有這樣的人,才有資格跟陽郡王那樣的英雄比肩吧?蕭榮心中有股不知道什麼滋味湧上來。
他臉上掛上笑容,沖著這位令人肅然起敬的小姑娘拱了拱手,道:“去別院就算了!不過,蕭某聽說‘餘記’的烈酒,很夠味!可惜一直無緣品嘗。如果餘姑娘願意割愛的話……”
“蕭首領太客氣了。今日承蒙蕭首領援手之恩,幾壇酒算什麼!秋實,把咱們行李車上的‘劍北春’卸下十壇,贈與蕭首領!”餘小草每次出行,都準備得很充分,尤其是吃的喝的。這次出來,帶的烈酒本來是想犒勞駐守馬場的火器營兄弟的。不想,卻便宜了吐哈爾汗部的人!
小草向來不是小氣的,一出手就是十壇,喜得蕭榮身邊的德拉刺騰咧著大嘴,笑開了花。他搓著大手,嘿嘿笑道:“餘姑娘,果然夠意思,夠爽快!大哥,這十壇酒,能勻給屬下 一壇嗎?”
這德拉刺騰,平日裡沒其他的愛好,就喜歡在沒事的時候喝幾杯。可惜,關外的酒品質太差。他聽說中原“餘記”出的烈酒很夠勁,如果不是部落中正值多事之秋,他早就偷溜進中原,嘗嘗所謂的烈酒到底有多好,被傳得神乎其神的。
“都有!回去,咱們生起篝火,宰幾只牛羊,犒賞今日所有的勇士!!”蕭榮在收攏人心方面,還是有其獨到之處的!
德拉刺騰一聽,頓時肉疼了!要知道,在場少說也有四五百人,十壇酒一人分上一碗就不錯了,哪能喝得盡興?
小草聞言,這時候又開口了:“今日眾位勇士為了餘某又出力又流血的!犒勞眾位勇士的十壇酒理當由我來出!秋實,再搬十壇酒下來。前面十壇,說是送給蕭首領您的,您還是自己留著吧!”
小草的話剛說完,吐哈爾汗部的勇士們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那歡呼聲隨著草原上的風,飄出很遠很遠。德拉刺騰心中頓時舒服了許多,大哥手中有十壇酒,怎麼說也得有他的一壇吧?
吐哈爾汗部的勇士高興了,換火器營的兄弟心中不爽了。二十壇美酒,就這麼沒了!如果沒有今天這件事的話,這些美酒可都是他們兄弟的。唉!不知道此行,頭兒的未來小媳婦到底帶了多少壇酒,還能不能給他們剩些香香嘴。
蕭榮帶著吐哈爾汗部的勇士們,扛著酒壇子回去了。賀宛凝在旁邊一臉崇拜地看著小草,驚嘆道:“小草妹子,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沒想到你面對如此激烈的戰場,能凜然無懼、慷慨陳詞;面對一部首領,能不卑不亢、傲然面對,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餘小草苦笑一聲,把自己哆嗦個不停的手,抬起來給她看:“誰說我不害怕?我只不過是假裝鎮定,不想在對手面前露了怯而已。快扶著我,我腿軟!”
賀宛凝跟袁雪豔對視了一眼,翻了個白眼,一左一右攙著小草的胳膊。剛剛白誇這丫頭了!不過,面臨這樣殘酷的場面,能假裝鎮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也是一項本事!
小草她們在火器營兄弟的護送下,一路無波地抵達了馬場。不過,呂浩他們的隊伍可沒那麼幸運了。一路上對手暗殺、下毒、攔截的手段層出不窮,如果不是小草給的解毒丹,只怕大部隊都折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