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祖娘娘一定是看穿了這一切,所以才讓頑劣的它來下界經歷凡塵修身養性,將來才能真正修行圓滿,位列仙班吧?哎呀,一個凡人都能看透的事情,它卻一味沉浸在對靈祖娘娘的怨懟中,難怪修為恢複得如此緩慢呢!
當它在小草的“點化”下,明白了靈祖娘娘的良苦用心,並主動反思自己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禁錮它修為的三根靈力,突然斷裂了一根,那縷屬於靈祖娘娘的靈力,跟它本身的修為融為一體,停滯緩慢的修為,在這一瞬間突飛猛進地飛增著。它來不及跟餘小草招呼一聲,就迅速進入了修煉之中。它敢肯定,等它閉關圓滿的時候,它的修為至少能恢複一半了!
“既然你確定這符籙沒有問題!那就來吧,往哪兒貼?腦門上?”朱儁陽把腦袋伸到她面前,還很貼心地彎下腰,方便她往上貼。
餘小草用另一隻手把他的臉推開,嘴邊的小梨渦更深了,一雙大大的杏眼中波光瀲灩,充斥著濃濃的情感,口中卻佯裝斥道:
“我說什麼你都信啊?這就是一張報平安的符紙,不過確實是小補天石給我的,效果肯定比廟裡求來的要好。你經常在外走動,趕明兒我給你弄個小香包把它裝進去,你貼身帶著,不要輕易拿下來!”
朱儁陽盯著這張符紙看了半天,又想從小草的表情上看出什麼。不過,小草掩飾得很好,他暫時相信了,搖頭拒絕道:“爺的身手,你還能不清楚?爺需要平安符保平安嗎?還是你帶著吧,上次誰在圍場差點被老虎當了點心?”
“過程雖然驚險,那老虎最終不是成為我們的獵物了嗎?”見都過去一年的事朱儁陽還耿耿於懷呢,小草低著頭輕聲嘀咕了兩句。
“把符籙收好,回去讓梧桐給你縫個小香包,你的女紅就怕縫出來你自己都不願意帶。”說著,還特意往自己腰間那個醜醜的荷包望了一眼。
餘小草臉頰頓時熱熱的,這是她在幹孃的威逼下,練習女紅時的傑作,不但荷包縫得有些變形,上面繡制的圖案彷彿亂針縫就的,根本看不出到底繡的是什麼。當時,她還得意洋洋地把這第一個成品展示給他看,結果被這家夥搶去,不顧別人的嘲笑一直帶在身上。
就連賀宛凝也打趣過,說跟自己繡的這個荷包一筆,她經常被娘親打擊的繡工頓時提高了幾個檔次。餘小草多次向朱儁陽討要未果,現在想想,回去是不是要跟枇杷認真學學女紅,至少能繡個像樣的荷包出來。
枇杷是婢女中女紅最好的一個,性子安靜能坐下來,她的很多隨身用的小東西,都是那丫頭給縫的。
朱儁陽見小丫頭臉上露出幾分羞惱,忙轉移話題道:“你說這東西是那塊破石頭給你的,它一個圓溜溜的彩色石頭,這張符籙原先藏在哪兒?如果不是剛剛親眼見到它神奇變化的一幕,爺還以為你在跟爺說笑呢!”
“呃……或許仙界的東西,都有自己盛東西的一方小空間吧?就像神話故事裡的乾坤鐲,儲物袋什麼的……吧?”餘小草注意力成功被轉移,她在心中呼喚著小補天石,不停地問,“是不是這樣?”
閉關修煉的小補天石,自然沒有任何反應。她抬起頭來,沖著朱儁陽聳了聳肩,道:“小湯圓應該是有所頓悟,修煉去了!我問它,沒有回應!算了,等它修煉告一段落再問它吧!”
“難怪那隻小金貓總是神出鬼沒呢!原來藏在你身上修煉呢!它一般修煉需要多長時間?”朱儁陽只是單純好奇地隨口問了一句。
餘小草也不敢肯定,只能道:“誰知道呢,以它不安分的性子,修煉完畢後就會自己出現了。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說罷,小草把那張符籙小心地收進自己的荷包中,又朝著遠處靜立不動,時不時朝這邊觀望著的白馬揮了揮手。然後,拒絕了朱儁陽同乘的邀請,跳上了小黑壯碩強健的背部,吹了個長長的瀟灑的噓哨,風馳電掣般地朝著馬場的方向而去。
傍晚的草原,景緻別有不同。夕陽把她的萬把金針收回去,胭脂紅的臉上透出幾分嬌羞,斜斜地掛在地平線上,依戀地望著可愛的人間。於是,草原上的溪水泛起粼粼的波光,閃現出神奇的色彩,使人覺得這就是富麗堂皇的水晶宮,埋藏著五光十色的奇珍異寶。
一個騎在狼背上的精靈般的女孩,口中不時傳出優美清脆的歌聲。那個精緻中透著十足靈性的小姑娘,被夕陽的餘暉鑲上了一圈豔紅的光圈,真像從神話世界裡跳出來的一樣。
這種不真實的感受,讓朱儁陽忍不住患得患失起來。擁有神物在身的她,會不會得此機緣,得道昇天,只留他一人孤獨地躑躅人間?又或者,沾染了仙氣的她,在他已經白發蒼蒼,腰桿佝僂的時候,依然年輕漂亮如精靈一般?那時的他,還能留住仙子一樣的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