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海用略顯粗糙的大手,輕輕撫平身上華服的褶皺,用渾厚的嗓音道:“今日,小女餘小草、餘小蓮成人及笄禮,感謝各位賓朋佳客的光臨……”
“該我了,該我了!”房子鎮輕輕拉了拉餘海的衣角,小聲提醒一句,然後面帶笑容看著賓客們,揚聲道:“再次感謝各位賓朋好友,抽空參加小女餘小草的成人禮。下面,餘小草和餘小蓮的成人及笄禮正式開始!玲瓏,去請兩位小姐入場,拜見各位賓朋!”
玲瓏進了更衣室之後,先下手為強搶到贊者位子的賀宛凝先走了出來,盥洗雙手,然後在西階就位。餘小草和小蓮,手拉著出來了,行至場中央,背北面南,向觀禮的賓客們施施然一禮,然後面向西跪坐於自己的位置上。
這對姐妹花一出來,相同的采衣,相同的披發,高矮胖瘦都頗為相仿,五官也極為神似,再加上兩人都化了微微的淡妝,看上去像複制貼上一般。一時之間,竟然難以分出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
“王叔、王叔!讓我看看,讓我看一眼!!”三樓東面窗外的陽臺上,趴著三個錦衣華服的青年少年,那個在旁邊跳腳的,不正式剛剛還在樓下跟餘舤相談甚歡的太子殿下嗎?
他面前那個佔據了有利位置,趴在窗縫中往裡探看的魁偉背影,竟然是冷峻兇厲的陽郡王。兩人旁邊一臉無奈的白皙少年,可不就是負責招待太子殿下的小石頭餘舤嗎?
狹窄的窗臺上,擠了大小三個人,下面仰著頭一臉緊張的侍衛們,吸引了過路人的視線。街道上的行人,順著侍衛們的視線望過去,發現了窗臺上那三個偷窺的人影,一時驚訝不已。這些高官皇族的貴公子們什麼嗜好?光天化日之下淨做些偷雞摸狗的事。一時之間,珍饈樓前面的街道上,駐足了不少行人,往樓上指指點點。
因著處理政務,來得稍微晚些的皇上和蘇然,不解地看著這一幕。當他們順著人群的視線望過去後,皇上首先發現的是自己堂弟那個高大的背影,竟然蜷縮在小陽臺上,扒著窗戶縫往裡看。他臉上帶著看熱鬧的笑,對蘇然道:“該讓那些畏懼陽郡王如虎的人來瞧瞧,這家夥現在的樣子,如果換做晚上的話,像不像採花大盜?”
“皇上,旁邊那位,您不覺得眼熟嗎?”蘇然早已發現旁邊跳腳不已,想要把陽郡王擠開卻不得的太子殿下了。
朱君凡興味盎然的目光望向朱儁陽身邊的那個小小身影時,臉頓時黑了下來。剛剛還看別人熱鬧了,現在被看熱鬧的換成了他家孩子,當爹的頓時不淡定了。
“朱瀚炆,你個小兔崽子,給老子下來!麻溜地!!”朱君凡大吼一聲,把樓上的太子殿下嚇得一哆嗦,差點沒從小陽臺上掉下來。
“完蛋了,父皇不是說他公示繁忙不來了嗎?怎麼……餘舤,快點幫本宮想個轍兒,怎麼能把這關躲過去……”朱瀚炆預感到自己要是沒個合理的理由,小屁股回宮後就要開花了。
餘舤眼珠子轉了轉,朝著未來姐夫的方向努了努嘴,朱瀚炆心有靈犀般的秒懂,偷笑著點了點頭。
順著珍饈樓外面的柱子溜下來,被侍衛接住的太子殿下,沖老爹訕訕地笑了笑,小聲道:“父皇,兒臣剛剛在二樓雅間中跟餘舤相談甚歡,卻從窗戶中看到王叔鬼鬼祟祟地爬到三樓。兒臣一時好奇,也跟了過去……”
“你怎麼說?”朱君凡看到一躍而下的堂弟,皺起了眉頭,沉沉地問道。
“小丫頭的及笄禮,爺怎能缺席……”朱儁陽說得理直氣壯。
朱君凡一腳朝著他的屁股踢了過去,卻把自己反震得差點摔倒,幸好蘇然在旁邊扶住了他。朱君凡火冒三丈:“你跟誰‘爺’來‘爺’去的?你想看就光明正大的上去,偷偷摸摸的,教壞小孩子!”
“爺……我要是能上去,還用您說?未來岳母說,上面都的女賓客,讓我們在下面等著!”朱儁陽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憤憤不平。小丫頭的成年禮,身為她男人的他,竟然不能參加!!
朱君凡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道:“那你就帶著未來小舅子和小侄子,爬牆上去幹偷雞摸狗的勾當?”
朱儁陽看了太子殿下一眼,心道:你兒子也想親眼見證他小草姐姐的成年禮,跟我有什麼關系。這個鍋爺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