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草越說,寧東歡的眼睛就越亮,最後竟激動得手舞足蹈起來。是啊,要論猛犬京中誰能比得過他寧三少?訓練鬥犬,對他來說真的不是難事兒。雖說民間也有鬥狗的遊戲,但都是小打小鬧,不成規模。如果他能把這些志同道合之士,全都集合在一起,搞個高大上的鬥狗場,賺錢絕對不是問題!
接著,小草又傳授他一些暗箱操作的事宜。例如,有些狗狗看上去高大威猛,看起來勝算很高的樣子,再開出高賠率什麼的,吸引人都投它的注。再用個看起來很普通,其實很兇猛的犬類當它的對手。這麼一來,賺錢的自然就是他這個“莊家”了!
對於這些,寧東歡自然知道的不比小草少,他越想越覺得可行。不久以後,鬥狗遊戲在京中風靡,而寧東歡的鬥狗場人頭攢動,場場爆滿。寧三少賺了個滿缽金,這是後話。
且說一行人踏著晚霞的餘暉,行至京城城門處時,遇到一隊馬車,瞧著好像是官宦人家的家眷,光運送行李的馬車,就有十幾輛,而且還有著名的鏢局護送。
車隊中一輛精緻中透出幾分雅緻的馬車,在小草他們面前停了下來,一隻纖纖素手,從車內伸出,撥開繡著纏枝青蓮亭亭枝蔓的車簾,一個柔美宛若清泉叮咚、琴絃撥動的聲音,從車內傳出:“表哥……”
表哥?餘小草朝著寧氏兄弟看了一眼,難道是他們家的親戚述職歸京?這倆貨難道沒得到什麼訊息?
正在猶疑之中,一個絕美的少女從馬車中探出頭來。她一襲淺色鑲銀絲邊兒的羅裙,淺藕色紗裙纏繞腰間,外披一件月白色的敞口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那雙含著笑意,純真而懵懂的眼眸,泛著黑珍珠般的光澤,眼神清澈得如同萬年冰川下的溪水,不染一絲時間的塵埃。纖長濃密挺翹的睫毛,如兩排小扇子般微微翹起,粉嫩的唇泛著晶瑩的淡粉色,勾起唯美的弧度。那發髻邊清雅的玉蘭,垂下輕盈的瓔珞,隨著晚風一搖一擺,彷彿能夠搖進人心靈深處。這麼清新婉麗的容貌,這樣天真不雜塵垢的笑容,美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美得宛若步入凡塵的仙子。就連身為同性的小草,都忍不住被她的美所驚嘆。
那雙纖塵不染的明眸,在接觸到朱儁陽冷漠梳理的目光後,委屈地黯淡下來,絕美少女輕輕咬著嘴唇,神色黯然的模樣,讓所有雄性動物忍不住想要去呵護她。小黑:胡說,本狼就沒有那感覺!!作者君一腳將它踢開!)
“表哥,你不記得靈兒了嗎?小時候,你別人都不理睬,只愛跟靈兒一塊兒玩的呀!”小姑娘眼神一刻也不離朱儁陽,那神情讓人神不住憐惜。
馬車中傳來一個略顯威嚴的女聲:“靈兒,那時候你才五六歲,現在已經長成大姑娘了,你表哥當然認不出你了。陽兒,多年不見,你母妃還好嗎?”
望著馬車中跟母妃有幾分相似的容顏,朱儁陽恍然明瞭,這是姨媽一家歸京了。前些日子,母妃似乎提過一嘴,後來他出京辦差,一忙起來早忘到腦後去了。
“姨母,外甥昨日夜半時分歸京,不知姨母今日抵達,多有怠慢,見諒。”朱儁陽恍惚記得這十來年,姨父一直外任,姨母一家很少回京,近幾年母妃又多居住唐古別院,所以很少有她們的訊息。
靖王妃庶妹江美芸看著他,緩緩點頭,問道:“陽兒,你這是從哪兒來啊?”
朱儁陽面不改色地編瞎話:“外甥到京郊皇莊巡查夏種事宜,遇到了郊遊的京中子弟,便一塊兒回來了。姨母,您一路舟車勞頓,早點進城歇著吧。改日再登門向姨母請安。”
對於這個姨母,朱儁陽不是很熱絡。小時候隱隱覺得她給自己的感覺不是很舒服,現在接觸到她的心思,更是熱絡不起來。姨母既嫉妒母妃尊貴的身份和幸福的家庭,又想扒著父王母妃,讓他們給姨父在京中謀個好差事。這樣的心思,怎麼能讓人喜歡起來?
吳君靈爭著純真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表哥。剛剛在馬車中,母親指著這個一襲黑衣,俊美得如同天神降臨的男子,說他就是自己的表哥,小時候最喜歡領著自己捉迷藏的表哥。她忍不住被這個具有偉岸身材,同時又有張妖嬈美麗容顏的表哥,奪去了全部注意。
母親口中出現得最頻繁的,就是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靖王妃,她的姨母。每次母親提及此人的時候,總是帶著豔羨和不甘,同時也融合了深深的無奈——對現實處境的深深無奈。
父親的出身不如母親,母親行事談吐中總帶著世家的矜持和驕傲。父親雖尊重母親,卻永遠親近不來,除了規定的日子,他總是留宿在那些善解人意體貼嬌柔的姨娘房中。
母親心中的怨懟,她不是不明白,可是除了在父親面前賣乖討他歡心,讓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多在母親房中待些時候,再無它法。而姨母,卻能夠得靖王一人獨寵,不得不說手段了得。
都說兒女總會或多或少受父母的影響,表哥看上去又是個面冷心熱之人。或許,嫁入這樣的人家,嫁給這樣的人,她就能夠避免重蹈母親的覆轍,收獲自己的幸福和人生吧?吳君靈看向朱儁陽的清澈眼眸中,摻雜了一些莫名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