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頭心中雖然有些心動,可想起什麼似的,沖張氏斥道:“又想這些歪門邪道,你嫌害兒子害得還不夠嗎?上次的教訓,難道你忘了?只要自己有實力,還愁將來沒機會?這事是你的主意,還是老三的主意?”
張氏縮了縮脖子,不情不願地道:“是我的主意——上次要不是餘小草那蠢丫頭,小波的事哪能鬧這麼大?小波是被餘小草給連累的……”
老餘頭一聽,登時火就上來了,這蠢娘們顛倒黑白,要不是大海家的小草,家裡的錢早被騙子騙光了,哪裡還有錢送兒子去府城讀書?
“你給我住嘴!要不是你和兒子心術不正,想著走後門進榮軒書院,哪能被人騙?要不是咱家小草,你們娘倆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你還有臉埋怨小草?那時候真該不管你們,真是白眼狼啊!”老餘頭氣得發了一通火,理都不理張氏在後面喊他,大踏步地離開了
老餘頭在餘海家養了一個多月,身子骨比以前還壯實,腰也不彎了背也不駝了,臉上的皺紋也少了老些,看起來比張氏年輕好幾歲呢!
張氏現在過得也不痛快,大兒子在他媳婦的攛掇下,竟然藏私房錢,每天賣魚交到她手中的銅板越來越少。而府城的小兒子,卻時不時地捎信回來要這要那。手中的存款越來越少,張氏吃不香睡不好的,幾十歲了還跟那些年輕人一起,扒拉沙子挖海腸。
以前餘海沒分家出去的時候,她只管著收錢,連家務活都不用伸手,過得多滋潤呀!現在,李氏那個懶婆娘根本指不上,家裡家外都得她操心,因而這兩年面相上老了好多。
且說老餘頭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畢竟餘波也是他的骨血,而且費盡心力培養了十幾年。作為父親,沒有一個不想孩子有出息的。可他張不開這個嘴啊,餘海不過會種地,幫陽郡王種出玉米而已,人家對他們也不過是個面子情。要是讓大海幫他討人情,貴人先不說答不答應,只怕到時候還會怪罪大海得寸進尺。
這一夜,老餘頭幾乎沒閤眼,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一對黑眼圈尤其顯眼。餘小草詫異地看著爺爺萎靡不振的模樣,上前問道:“爺爺,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老餘頭連連擺手,道:“我這身體好著呢,什麼事都沒有,賺兩個錢不容易,別瞎折騰錢。”
餘小草勸到:“錢重要,還是人重要?錢花了可以再賺,人病了就得抓緊治,要是拖嚴重了,花的錢更多!”
老餘頭嘆了口氣,道:“我真的沒病,就是有點心事,一宿沒睡而已。”
“有啥心事,說出來咱一家合計合計,再難的事,只要一家人同心協力,也能解決掉。”昨兒還好好的,傍晚出去溜達一圈,爺爺就有了心事,難道是張氏那邊又鬧什麼么蛾子了?餘小草這麼想著,一不小心真相了。
這個孫女別看年紀小,點子可多了。他來這段時間算看清楚了,就是餘海這個一家之主做什麼決定,也要先徵求這丫頭的意見。這丫頭也是有本事的,去了鎮上一趟,就搗騰出滅蝗蟲的藥水,還真讓她種出了蔬菜。這些蔬菜都賣上肉的價格了,每天都有好幾兩銀子的進項。或許,她能給出出主意?
老餘頭猶豫了片刻,將張氏昨天找他的事說了。他看著餘小草,略顯焦急地道:“草兒,你看這能行嗎?”
果然又是張氏!這張氏就是個攪家精,誰沾上誰倒黴。不過,看到老餘頭期待的目光,她實在不好一棒子給悶回去,她想了想,還是來個緩兵之計吧。
“爺爺,這事我也不太懂,不如待會兒我問問小郡王吧!”餘小草道。
老餘頭連連點頭,似乎鬆了一口氣,道:“對,對!先問問郡王爺,他跟咱家比較熟一點,就是說錯話了,也不會治咱們的罪的!”
不多久,“靖王世子”帶著他的侍衛小分隊來了,陽郡王自然也不會缺了他。朱君凡顯然興致很高,比了比手中的弓箭,對餘海道:“爺聽說你打獵的本事還不錯。走!咱比比誰先獵到野豬,中午好加餐!”
餘海對上次進山遇到熊瞎子的事,還心有餘悸。眼前這兩個貴人,一個是靖王府的接班人,一個是皇上眼前的紅人,要是有個什麼閃失,他可吃罪不起啊!
“世子大人,現在災荒之年,山上的野獸缺少食物,兇猛得很!咱們就是獵到野豬,只怕也瘦得皮包骨頭。您想吃豬肉的話,草民去隔壁村給您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