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本來想買些給家裡人嘗嘗鮮的,哪知這麼貴啊!算了,還是忍忍吧!等上個把月,蔬菜差不多就該下來了!”
“人家是賣給有錢人吃的!有那三十文,夠買十來斤粗糧了!今冬大寒,糧食暴漲,沒餓死就是好的了。哪有那閑錢吃這富貴菜。”
……
圍觀的多,買的少。半個時辰過去了,除了那個胖大娘,餘海父女再也沒遇上第二個客人。
“草兒,咱們的價格是不是定得有些高了?這都快中午了,要是再賣不出去的話,蔬菜蔫吧了,再想賣上好價格,也是不能了!”餘海有些擔心地看著筐裡的蔬菜。
這些蔬菜凝聚了小閨女多少心血,每天澆水、除草,從不假他人之手。初春氣溫低,為了防凍晚上都要給菜地蓋上草苫子,早上太陽出來的時候,又得掀開。每天,這兩個步驟少一個都不成。
屋前屋後,但凡有空地的地方,都被種上了蔬菜,加起來少說也有四五畝。草兒和幾個孩子,從來不叫一聲累,懂事得讓人心疼。
尤其是小女兒,鹵菜、種菜一把抓,這個身高才到他腰部的小女娃,操的心卻超過他這個做父親的。唉!自己這個一家之主要是爭氣些,也不至於讓一個九歲的女娃兒,過早地挑起家庭的重擔。
餘小草不知道自家老爹轉瞬間心念已經轉了那麼大的一圈兒,依然自信地道:“爹,您放心吧!唐古鎮不缺有錢人!!咱們這蔬菜,目前是有錢沒處買去!”
她目光往人群中一掃,看到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便高聲招呼道:“這位大叔,新鮮的蔬菜要不要?我們可是市場獨一份兒!”
那留著山羊鬍的管家,是鎮上僅次於周家的富戶——姚府的管家。姚老太爺這兩天六十大壽,正趕上這青黃不接的時候,葷菜都好辦,可蔬菜什麼的可就棘手了。
今冬雪災之故,姚老太爺不準備大辦,只宴請幾個至交好友和親朋,那些可都是非富即貴的主兒。招待貴客,總不能蘿蔔白菜這些不上臺面的都搬上桌吧?
為了壽宴菜式愁得頭發都白了幾根的管家,面對越來越近的壽宴日期,不但發動底下的下人僕從,自己也親自上陣了。這菜市場都逛了一大半了,還是沒個頭緒。管家急得直撓頭!
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沒想到就在這時柳暗花明,一個天籟般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管家循聲望去,一筐筐翠綠翠綠的蔬菜,新鮮得直逼人的眼。管家熱淚盈眶啊——得救了!
他一個箭步沖到餘海父女的攤前,也不問價格,指著所有的竹筐,急切地道:“這些我全包……”
“這不是餘小姑娘嘛!”一個耳熟的聲音打斷了姚管家的話。
餘小草轉目望去,原來是珍饈樓王大廚的徒弟,負責採買的活計錢小多呀!
“餘小姑娘,好久沒見您去酒樓送獵物了,我師父都念叨您好些日子了!”錢小多看到一筐筐綠油油的蔬菜,目露驚訝之色。
他們東家這樣大富之家,這季節飯桌上能出現幾樣綠葉菜都實屬不易,那是花大價錢蓋起的暖棚種出來的。餘家怎麼能在這時節種出新鮮的蔬菜來?
“家裡有點事……以後可能都不能往你們酒樓送獵物了。不過,趙伯伯和晗哥都是打獵的一把好手,不會缺了你們店裡的野味的。”
最近一個多月,家中一件事接著一件事。先是爹爹受傷,接著分家、修房,到碼頭賣鹵菜,再加上哥哥出事……算算,她的確有好些日子沒去珍饈樓了。
“餘小姑娘,您這是賣菜呢!!”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錢小多沒再追問,看著一筐筐蔬菜,開口道,“您說您也真是的,有這麼稀罕的青菜,咋不往珍饈樓送呢?像這樣的青菜,您有多少咱們酒樓都收著,還擺什麼攤呀!走,走!都拉店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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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更有點遲。誰再甩個紅包過來,打破250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