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咱們回家!爹和石頭保護你,就不會有壞人欺負你了!!”小石頭眼睛紅得像只兔子,帶著哭腔地安慰著餘航。餘航對他勉力笑了笑。
餘小草卻轉身對著從地上爬起來的章掌櫃道:“章掌櫃,我們把哥哥領回去,你沒有意見吧?”
“呃……照理說,學徒期未滿領回去,是要付違約金的……”章掌櫃悄悄瞥了一眼遠去的烏雲,努力站直了腿軟不已的身子,又打起了官腔。
聽說了訊息,從碼頭急急趕過來的週三少下了馬,擠進了人群,聽到章掌櫃無恥之語,冷笑一聲道:“姓章的!打傷人的賬,我們還沒跟你算,你還有臉提什麼違約金!!要不,我們到縣衙去好好說道說道?”
珍饈樓最近發展勢頭兇猛,包間都預定到三個月以後了,再加上有皇商周家做後盾,章掌櫃怎麼可能不認識珍饈樓的主人?
“週三少,不知您跟這餘航,有什麼關系?”在章東明看來,一個是大家子弟,一個漁家貧民,是八竿子也打不到的。可聽這週三少的口氣,怎麼是站在姓餘的一邊的?
周子旭顧不上拂去自己衣衫上的塵土,細細詢問了餘航的傷勢,以及這件事的細節始末,才斜睨著被自己冷落良久的章掌櫃,鄭重地道:“這位餘姑娘,是我認下的妹子!誰要是欺負我妹子,就是跟我週三少過不去!!”
餘小草在心裡狠狠地翻了個白眼:姓周的,本姑娘啥時候成了你妹子了?咱頂多算是合夥人,好不?
周子旭彷彿感受到她的腹誹,回頭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轉過頭去,似笑非笑地看著章掌櫃。小小少年單薄的背影,這一瞬間彷彿變得高大起來。
章掌櫃能夠在商場上混得如魚得水,自然知道什麼樣的人能得罪,什麼樣的人只能陪小心。周家三少爺年紀雖小,卻得周家老爺子的看重,將來的前途自然不在話下。
更何況,他跟吳縣令的公子關系匪淺,這件事又是自己理虧,鬧到縣衙的話,只怕吃虧的還是自己。
章東明馬上表演了“變臉”的絕活,滿臉堆滿笑意,道:“老朽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既然週三少幫著說情,老朽就看周少的面子,把簽下的契約歸還餘家……”
週三少看過餘航的慘狀,心中對於章掌櫃的殘暴感到憤怒和不恥,他截住章掌櫃的話頭,冷厲地道:“章掌櫃,你不用看我的面子!孰是孰非,到了縣衙自見分曉!!斯墨,去縣衙報案,就說章記木器店掌櫃酒後致人重傷……”
“等一下,等一下!”春寒中章東明青紫的額頭冷汗淋漓,他馬上作揖鞠躬,連聲道,“周少爺,您說怎麼辦,老朽聽命便是!”
週三少回身看向沉默的小草,輕聲問道:“小草,你看這章掌櫃該如何處置……”
“章掌櫃毆打我哥,導致我哥重傷瀕死,給我哥身心帶來嚴重的傷害。精神損失費就免了,醫藥費、護理費、誤工費、營養費……這些理該過錯方承擔。還有,章掌櫃誣賴我哥偷竊,損害了我哥的名聲,必須在眾人面前鄭重向我哥道歉!”
周子旭見眼前小小的人兒,手背在身後,裝作一副大人的模樣,說起話來頭頭是道,更加感覺到小姑娘的可愛。他目光中忍不住流露出溫暖的笑意。
“聽到了沒?醫藥費、護理費……什麼的,看在鄉裡鄉親的份上,便宜你了,就意思意思給個一百兩,不算多吧?”週三少面對友人如春天般溫暖,面對敵人如嚴冬般無情。
本來他是準備獅子大開口,要上個三五百兩的,可是又怕小草他們家落下訛人的口實來,便開出個還算公道的賠償來。
章掌櫃哪裡敢說什麼,心裡滴著血,臉上還要陪著笑,點頭不已地道:“不多,不多!周少爺提的條件很公道,很公道!”
週三少從章掌櫃手中接過一百兩銀票,又朝著躺在驢車上的餘航示意道:“賠償金已經付清,那就趕緊道歉吧!我們還等著去醫館複查呢!”
讓他跟一個窮鬼學徒道歉,章掌櫃心裡還真過不去這個坎兒,可是如果不道歉的話,自己很有可能被帶到縣衙——那樣的話,更是裡子面子都丟盡。權衡之下,他還是裝出一副誠懇的模樣,捏著鼻子跟餘航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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