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村口不久,一直豎著耳朵聽動靜的小草,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對緊緊抱著自己的餘海,叫了聲“爹”。
餘海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他扯了一抹笑,對被裹成球的寶貝閨女,輕聲細語地問道:“草兒,你醒啦?告訴爹,哪裡不舒服?”
餘小草掙紮著想要坐起來,用力地搖了搖頭,道:“沒覺得哪裡不舒服。爹,別擔心。我剛剛是被奶嚇了一下,所以厥過去了。現在沒事了,咱回去吧!”
“還是到鎮上讓大夫給看看,別落下病根。”餘海摸摸閨女的小臉,堅持帶她去看病。
對於餘海的執拗,餘小草又感動又無奈,她繼續勸她爹:“爹!我真沒事!我怎麼說也算半個大夫,還能不清楚自己的身體?”
餘海一邊控制著爬犁,一邊敷衍地道:“爹知道我們小草的能耐。不過,古人說:醫者不自醫。讓同仁堂的大夫看看,爹才能放下心。”
餘小草無奈,想出一個折中的法子:“爹,要不這樣吧!我們先順道去山上下幾個套子,說不定能套住些獵物。這麼一來,我看大夫的錢也有了。大過年的,欠錢不是個好兆頭。”
餘海見閨女臉蛋紅撲撲的,說話也挺有活力的。見閨女一再堅持,便妥協了。他呵斥著兩只狗狗調轉方向,朝著山林的方向而去。
大道上的積雪,這兩天已經被行人車馬踩得硬邦邦。山林裡可不比大道上,積雪松軟齊膝深,兩只狗狗進去只能露個腦袋出來,行走起來極其艱難。
餘海幹脆把爬犁從狗狗身上卸下來,自己拉著閨女進了山。他可不放心把閨女一個人留在天寒地凍的山路上。
大雪初晴,山林中許多饑餓的小動物出來覓食。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一隻野雞,撲稜著翅膀,從他們不遠處飛過。
餘海有些惋惜地道:“可惜沒把打獵的工具帶過來。”
“沒關系,爹!往左邊去,那兒有我和晗哥哥藏的下套的繩子。”餘小草坐在爬犁上,感覺挺新鮮,東摸摸西碰碰,還不時團一個雪球,砸向樹枝,看枝上的積雪紛紛落下,咯咯地笑個不停。
餘海見閨女精神頭不錯,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半。不多時,爺倆便找到了繩子。餘海折了一些枯枝,大大小小的繩套下了十幾二十個,才停下來。
餘小草在後面不停地做點小動作,要不在繩套旁的積雪上灑一些靈石水,要不扯一把枯草沾上靈石水放置在繩套周圍。自從騰出倆藥瓶裝靈石水,餘小草就一直隨身攜帶一瓶以防萬一。為了防止山林動物暴動,小草還拼命用雪水稀釋過靈石液,才敢灑出去。
一圈繩套下完,已經一個多時辰了。餘海畢竟是打獵的老手,繩套下得可比她高明多了,專撿動物們的路徑下手。等下完最後一個繩套原路返回,發現不少繩套已經有了收獲。
“哇!角雞!鷓鴣!!還有藍背!!”餘小草興奮地哇哇叫。鮮活的山禽,在這樣的大雪過後,應該能值不少錢。
餘海把這些小型獵物,用繩子捆了,放在爬犁上。接著又收獲了幾只野兔。
“爹!快看,那是什麼??狍子嗎?”餘小草遠遠地看到他們下的不多的大繩套上,也有了收獲。看起來跟自家小不點長得有點像。
餘海三步並作兩步,朝著拼命掙紮的獵物撲了過去,一下子就把它摁倒在雪地裡,拿繩子捆了四條腿。
“哈哈!今天收獲真不錯,在山林邊緣居然也能獵到鹿!閨女,這不是狍子,是成年公鹿。鹿血、鹿肉可都是好東西,鎮上的有錢人,最好這一口!”餘海眼中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這頭鹿少說也有一百多斤,賣掉的話,給閨女看病就不用欠債了。
等餘海父女從林中出來的時候,爬犁上已經堆滿了獵物。重新套好爬犁,父女倆乘坐狗拉的爬犁,一路朝著唐古鎮而來。
到唐古鎮城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父女倆把爬犁寄存在城門不遠的一戶人家,給了一隻野雞作為報酬。
大雪後,物價節節攀升,這麼一隻肥肥的野雞,每個一兩百文拿不下來。那戶人家樂得合不攏嘴,一再承諾會好好照顧兩只拉爬犁的狗狗。
“咦?這不是大海兄弟嘛!來給我們福臨門送獵物來了?快,快!裡面請!!”福臨門的掌櫃眼尖地看到餘海父女,尤其是餘海肩上背上扛的獵物,讓一向傲慢的他,也忍不住熱情地上前招呼著。
餘海對他的殷勤,很是不適應。經常往鎮上送獵物,餘海自然很清楚福臨門的劉掌櫃的為人。這人勢力的很,瞧不起窮人,對於他的獵物也是價格一壓再壓。
珍饈樓生意火爆,所需野味量隨之增大,餘海就很少跟福臨門打交道了。今兒,這劉掌櫃發什麼瘋,居然跟他兄弟相稱。
拎著幾只小獵物的餘小草,對這個劉掌櫃印象很不好。再加上以前跟週三少口頭約定,有了獵物優先供應珍饈樓的,自然不想跟做生意不地道的福臨門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