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草把自己籃子中的海鮮,倒進老爹的大木桶中,然後把鮑魚小心地放進去。她往四周看了看,跑到崖壁附近,撿了些海帶和海白菜,將鮑魚嚴嚴實實地遮蓋住。
今天的收獲真不小!餘海拎著的木桶足足有小石頭那麼高,裡面滿滿的海貨。餘航、小蓮手中的小桶,所獲也頗豐。就連小石頭拎的小籃子,也滿滿當當都是海鮮。
回來的路上,村裡相熟的,都豔羨地打招呼:“還是大海有本事,去的比我們晚,收獲卻比我們多多了!”
“大海哥,你這海紅可足足有二三十斤啊,曬個三五斤出來肯定沒問題。大海哥出手,從來沒落空過!有什麼訣竅沒?教教我唄!”說話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矮墩墩的,長得聽方正,就是黑。
村裡人趕海,為了發生糾紛,都有各自固定的地方。收獲的多少,全憑運氣。餘海卻不同,他趕海的次數不多,卻次次滿載而歸。
村裡多少人想跟他學這手,卻礙於面子不好開口。畢竟是人家吃飯的門路,你學了,不跟從人家嘴裡奪食一樣嗎?也就李栓子跟餘海關系鐵,換個人早翻臉了!
“栓子叔,山崖那邊有不少礁石沒人,你大退潮的時候可以過去看看!”餘航知道李栓子是爹最鐵的哥們,也不瞞著他。不過自家那塊趕海福地,他卻留了一手沒透露。
李栓子看看周圍支稜著耳朵探聽的村民,大聲笑道:“小沙,你當我們都跟你爹似的,攀巖走壁,上山下海,都不含糊?山崖那邊多危險,劉四叔就是在那邊沒的!你栓子叔還想多活幾年呢!”
揚帆嫂子帶著自己閨女過來,問道:“大海,你媳婦呢?”
“她今天身體不舒服,在家歇著呢!揚帆大哥腿好些沒有?”李揚帆是餘海另一個好兄弟,前些日子歸航遇到風暴,船撞到岸邊礁石上,傷了腿,正在家休養。
揚帆嫂子關心地問了柳暮雲的身體,才道:“沒事,他的腿只是皮外傷,就是家裡的船撞得不輕。大海,你得空來幫著看看能修不?”
附近漁村都知道餘海是個能人,論出海打漁,一般人三五個都比不上他。遠的不說,今年開春,老餘家拖回來一條鯊魚,少說也有二三百斤,光魚翅就賣了好幾兩銀子。不是村裡人看扁人,沒有餘海,老餘和他繼子喂鯊魚都不夠料,更別提獵鯊了。
除了捕魚打獵的本事,餘海在修理船隻上也無師自通,一般漁船的大小毛病幾乎沒有能難倒他的。這也是東山村那麼多眼紅他的本事,卻只敢背後說說閑話,不敢得罪他的原因之一。
“行!明個從山上下來,我就過去看看!揚帆嫂子,這是馬牙肉,揚帆大哥就好這口,你帶回去些給他下酒。”小石頭籃子裡滿滿的都是敲下來的馬牙肉,餘海想也不想就慷慨相贈。
揚帆嫂子笑著搖搖頭,看向一邊安靜不語的小草,道:“留著給孩子們吃吧!小草,身子好些了嗎?頭還疼不疼?”
餘小草禮貌地朝她笑笑,應道:“不疼了,尤爺爺說這兩天就可以拆紗布了。”
餘海又跟兩人寒暄了幾句,便領著孩子們回家了。一進門,看到本該在屋裡歇著的媳婦,正從廚房裡往外端晚飯,臉上頓時布滿陰雲。
“喲!今天趕海撿到不少好東西呢,明兒我們可有口福嘍!”身後傳來李氏母雞被捏住脖子般的聲音。
餘小蓮氣得把桶往地上一扔,沖著一腳踏進門的大伯孃道:“大伯孃,奶奶不是說讓你在家做飯的嗎?你串門子到現在才回來,不想給大家吃了是吧?”
李氏斜了她一眼,沒把她這個小丫頭片子放在眼裡,撇撇嘴道:“就許人裝病偷懶,就不能我有事出去?你怎麼說話呢,沒大沒小,小心將來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