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牧川回頭,卻被一團黑漆漆的大衣罩住了。
“你怎麼這樣就下車了?”
牧川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腦袋從大衣裡掙紮出來,頭發更亂了,他懵懵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小聲說:“謝謝。”
冬苗往旁邊踏了一步,幫他擋住吹向他臉的寒風。
他繞過她,拔腿往車的方向走。
冬苗趕緊追上去。
他站在副駕駛的車門外,看冬苗鑽進了車內,才將大衣抱在手中慢吞吞坐了進去。
冬苗將車裡暖風調大,問他:“你們商量的怎麼樣?咱們怎麼出去?”
牧川將自己的臉埋進紅圍巾裡,雙手藏進大衣中,悶聲說:“用鑰匙開大門。”
不一會兒,就見一個警察開啟了側面的大門,警車駛入進去,冬苗駕著小車綴在最後面,果然就像牧川說的那樣,進門後有個廣場,從緩坡上去就是寺廟的大門。
冬苗忍不住感慨:“佛祖都看著呢,他居然還在這兒訛人。”
牧川輕哼一聲,“他們那幫人剛剛還在打更室裡賭博。”
冬苗“哇哦”一聲,“這就叫膽大包天了吧?”
她用眼角餘光瞥了牧川一眼,見他垂著腦袋,整個人都要塞進大衣下面了。
“你身體不舒服?”
牧川小聲說:“沒有,我身體很好,高分透過了入職時的體能測試。”
“那你是酒喝多了?”
牧川沒有回話。
冬苗擔心他在車上睡著了著涼,就時不時跟他說幾句話。
“剛剛那個警察明明比你大吧?怎麼管你叫哥?”
“打賭輸了。”牧川撇了嘴,眼神又溜到了她的身上。
他揚了揚下巴,小聲說:“隊裡不少人都輸給我了,所以,甭管多大,都要叫哥。”
冬苗翹起嘴角,“你可真厲害。”
冬苗見警車開往市區的方向,要與他們兩人行駛的方向相反了,她提醒他:“你不用去打個招呼嗎?”
牧川窩在座位上,“不用。”
“太熟悉了?”
牧川“啊”了一聲,涼涼說:“他們熟悉我,我不熟悉他們。”
這話根本讓人沒辦法接下去。
冬苗笑了一下,“你可真是……”
牧川轉過頭,繼續盯著窗戶上的倒影,“沒有辦法,我有病。”
冬苗眼角下垂,目光柔柔地盯著他。
牧川雙手交叉在一起,左手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右手大拇指指骨,“我有不善與人交際的病。”
他雙手捏緊,指腹泛起白色,“我遇到陌生人時,會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