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她還可以去找淩雲幫忙!
這麼一想,張秀琴有些擔憂的心情頓時沉靜下來,等沈淩雲回來,她就去讓他幫忙算一下賬,若是對了還好說,若是錯了,不管是隊長還是會計,總要拿話跟她說的!
沈淩雲離開了操場壩,拐了個彎避開了眾人的視線,便開始穿小道快步朝著大伯沈茂通家走去。
本來,他今天就是陪姜淑蘭去操場壩看熱鬧的。
以前,她膽小怕事,無非就是自己這個做丈夫的沒有給她出去張揚的底氣,才讓她總是在外面抬不起頭來,一而再再而三的以為自己嫌棄於她,然後對三嬸兒的欺負以為的忍讓退避。
以前是他不知道,所以他只當她天生的懦弱無能膽小怕事,是一坨扶不上牆的爛泥。
現在他知道了,是自己這個男人沒做好,才導致她做事情畏首畏尾。
那麼想要她變得堅強起來,第一件事就是他要給足她面子。
所以,向來不耐煩參與這些活動的他,陪著他出來了。
沒想到,就碰到了問題。
要過年了,家裡的麻線也差不多都搓完了,忙碌習慣的沈茂通依舊沒有停下來,院子裡堆了不少柴禾,他正架著木馬,一隻腳踩著架在木馬上的木頭,另一隻腳穩穩踩在地上,手裡一把斧頭,砰砰砰的朝著木頭上的一處豁口砍著。
見到沈淩雲過來,他忙停了手,用掛在脖子上的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與他打招呼。
“淩雲?你怎麼來了?操場壩在打餈粑,你又沒去湊熱鬧去?”
“去了,剛從那兒過來,大伯,砍柴呢?”
沈淩雲說這話,抬手就習慣性的遞煙過去。
今天的沈茂通沒有推辭,接了香煙,任由沈淩雲替他點了起來。
“是啊,一年到頭就得這麼幾天時間砍柴,得把明年一年的柴都砍好了碼起來,不然明年忙著搶工分,誰有時間專門去砍去。”
沈淩雲點了點頭,深深吸了一口煙。
“大伯,你先別砍柴了,你們家自己有沒有記家裡人出工的本子?快去找出來我給你算算,三嬸兒在那邊鬧呢,說是工分算的有問題,我看王叔和張叔的表情也有點奇怪,怕真的有問題。”
“什麼?”
沈茂通手一抖,指尖的煙掉到了地上,濺起幾絲火星,飛到了褲腿上,他急忙拿下腿,彎腰去拍開了。
然後,才又重新站直了身子,不可思議的看著沈淩雲。
“你說的都是真的?不能吧?這……這都是一天一天記下來的,而且大家都是一個生産隊,做這種事他們就不怕被人知道嗎?”
沈淩雲吸了一口煙,慢慢的吐出了煙霧。
“我也不確定,這才來找大伯你問問有沒有記錄本。三嬸兒那個性子您是知道的,她佔別人便宜,行,別人要佔她便宜,難!她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她私底下肯定是讓淩風記過一筆賬,給她算過的,她敢鬧,怕是真的不對勁。”
況且,去年的工分明明不如今年值錢,而他們一家幹得明明比去年多,錢卻比去年少,真的很不對勁。
沈茂通一想,沈淩雲說的話也算在理,老三家的做別的事情不靠譜,可在這錢上面,那可是百分之百的較真。
當下臉色就是一沉,忙不疊的轉身進了屋,也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兩本冊子,遞給了沈淩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