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薄蘇望著她的眼睛,輕聲問她,“你暈倒之前,想和我說什麼?”
蔣妤想了想,暈倒之前她聽到一片嘈雜,那時候她四處張望,最終緊緊抓住許薄蘇的手,是為什麼呢?
時至今日,她和許薄蘇已經無話可說,為什麼還在看到他的臉時無比安心?
蔣妤對上他的眼睛,“我是想讓你照顧好小蹊。”
在臺上暈厥的那一刻,蔣妤是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
她於無數人之中尋找到許薄蘇,不過是有著臨終託孤的意思在。
蔣蹊一直是她心底的痛。
上輩子因為忙於工作而疏漏了蔣蹊的成長,後來病重撒手人寰,獨獨留下蔣蹊一人,到現在蔣妤也不敢想,上輩子蔣蹊在她死後怎麼樣了?他還那麼小,沒人照顧,一個人怎麼生活?
那個時候她無法將蔣蹊託付給任何人,許薄蘇與蔣嫣已經訂婚,而許薄蘇也從來沒和蔣蹊有過一天的相處,每每想到蔣蹊要一個人孤獨的面對這個世界,蔣妤便心疼的無法呼吸。
而現在不同,許薄蘇知道了蔣蹊的存在,她也知道,許薄蘇絕對不會棄蔣蹊不管不顧的。
蔣蹊能有爸爸照顧,她也能放心了。
許薄蘇沉默地看著她,靜靜望著一個人時,再次給了蔣妤一種深情的錯覺。
蔣妤淡淡一笑,將目光挪開。
“謝謝你。”
蔣妤驚訝,疑惑望向他,十分不明所以。
半晌,許薄蘇才似是解釋地說:“謝謝你願意信任我。”在認為自己面臨生死關頭,願意將最重要的人託付給我。
蔣妤疲憊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說:“除了我,和蔣蹊有關系的人,只有你了。”
不是我願意,而是非你不可,也只有你。
這是一個怪圈,蔣妤不想和許薄蘇扯上任何的瓜葛,可現實是,無論什麼時候,他們之間的瓜葛都理不清算不明,明明不願意再見到他,可在暈厥前一秒,最願意見到的人卻是他。
她和許薄蘇之間因為有了蔣蹊,再也做不到一刀兩斷。
蔣妤望著窗臺上一盆花草,在陽光下顯露的是不屬於這個冬季的青翠。
許薄蘇灼灼望著她烏青的眼瞼,沒有平日裡看人的淩厲與做事雷厲風行的強勢,病床之上難得流露的虛弱,這樣的女人,此時此刻,比那些溫柔可人的女人更容易激起保護欲。
許薄蘇喉結滾動,垂下了眼瞼,低聲說:“蔣妤,以後,我也可以照顧蔣蹊。”
那句‘我也可以照顧你’他始終沒敢說出口。
因為心知肚明會被拒絕,毫無懸念,所以毫無期待。
他知道從前是他做錯,只要蔣妤願意,他可以用下半生去彌補!
蔣妤卻輕輕笑道:“小蹊也是你的兒子,以後你當然可以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