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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蔣妤很詫異。
蔣蹊還這麼小,才三歲的孩子,從沒有人和他說過有關任何爸爸的事情,怎麼會知道許薄蘇的存在?
“你什麼時候見過?”
蔣蹊拿著勺子攪啊攪,冰淇淋攪成一團爛糊,像是做錯了什麼似得,低著頭,奶聲奶氣的話裡夾著小心翼翼的意思,“上次……上次在醫院的時候。”
“醫院?”
蔣蹊點頭,仍然不敢抬頭看她,細聲細氣說:“本來、本來寶寶也不知道他是誰,後來我在幼兒園的時候,看到老師在看媽媽的節目,還看見了……看見了他的照片,老師說,是爸爸對不起你。”
原來如此。
蔣妤坐到蔣蹊的一邊,摸著蔣蹊毛茸茸的小腦袋,“小蹊,媽媽沒有怪你的意思,媽媽想告訴你關於的爸爸的事,是想讓小蹊知道,小蹊是有爸爸的。”
蔣妤想起上輩子蔣蹊在她病床邊說過,在學校裡,經常因為別人罵他沒有爸爸而打架。
雖然很是風輕雲淡的口吻,笑著說都過去了,可是蔣妤知道,過去的事,並不代表著真的就過去了。
那是一道坎,過不去,也是刻在心底的一道疤,痊癒不了。
對一個小孩子而言,特別是對於蔣蹊這種心思敏感脆弱的小孩子而言,任何一件事,得不到心理疏導,都會累積在心底,成為他成長路上、性格塑造的一大絆腳石。
蔣蹊抬頭,漆黑的眸子裡閃爍著不明所以的疑惑,語氣卻是堅定有力,“寶寶不要爸爸,只要媽媽!以後等寶寶長大了,會好好照顧媽媽,成為媽媽的依靠的!”
重生之後蔣妤一直告訴自己,沒有什麼是可以依靠的,除了自己。
可是看蔣蹊這麼信誓旦旦的模樣,驀然的酸楚湧上心頭,然後直達眼眶,人類的淚腺真的很奇妙,只要戳中柔軟的一點,眼眶總忍住的發酸發澀發紅發燙,眼淚也忍不住。
蔣妤在蔣蹊頭上輕輕吻了一口,“媽媽會永遠陪著小蹊,不會讓任何人搶走小蹊的。”
透過玻璃,蔣妤看到不遠處遊樂園裡,一對父母帶著及膝的孩子,在廣場上喂鴿子。
無數的白鴿在三人之間振翅而飛,父親將孩子架坐在自己肩頭,在白鴿群裡笑著追趕。孩子笑得天真爛漫,而一邊溫柔的妻子則看著父子兩,笑得一臉滿足。
在蔣蹊未出生前,蔣妤也曾無數次幻想過這種幸福的模樣,可幻想始終是幻想,永遠都成不了真。
蔣蹊小聲啊了一聲,看著面前的冰淇淋融化成了黏糊糊的液體,皺著一張小臉,苦兮兮地望著蔣妤,“媽媽,我的冰淇淋……我能不能……”
蔣妤回過神來笑道:“小蹊是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數,之前怎麼和媽媽說來著?”
蔣蹊苦著一張臉,伸出一根手指頭,“寶寶是男子漢,說話算數,說只吃一個,就只吃一個!”
“寶寶真棒,今天表現太好了,晚上媽媽帶小蹊去吃好吃的,作為獎勵!”
蔣蹊從座位上一蹦而下,牽著蔣妤的手催促,“媽媽我們快走!快去吃好吃的!”
蔣妤拿他沒辦法,牽著蔣蹊離開飲品店,完全沒有在意不遠處的隔壁桌驚訝的收回手機,將剛才錄制的影片點了儲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