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頭皺眉打量他，一兩張如喪考妣，兩隻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顯然是哭過的。
這是遇到什麼天大的事了？
風瀟搖搖頭，低聲道：“沒事。”
蘇靈顯然不會相信這個敷衍的答案：“風道長，你有什麼困難告訴我，你住在我這裡，我能幫上一定幫的。”
風瀟看了她一眼，默了片刻，才又道：“我就是有點想家了。”
蘇靈鬆了口氣：“那你有空就回去看看唄，反正現在交通也方便，你家再遠也就一天的事吧。”
“嗯。”
說是這樣說，但吃飯的事，風瀟明顯還是情緒低落，悶頭扒飯，一言不發。蘇靈以為他是真的想家，沒話找話安慰他，可收效甚微。
快吃完時，一直沒說話的風瀟忽然抬頭看向她，冷不丁道：“許仙和白娘子就是人妖戀。”
蘇靈愣了下，沒多想便道：“所以白素貞被鎮壓在雷峰塔下二十年啊。”
風瀟想了想又道：“那唐朝柳毅和龍女呢，他們可是最終修成正果了的。”
蘇靈聳聳肩：“那是小機率事件，反正各種話本裡，人和妖相戀的話大都沒有好結果。”說著又笑道，“我說你一個道士怎麼這麼支援人妖戀，攢功德也不該這裡攢吧！”
風瀟道：“我只是覺得只要是出於真心，是人是妖並沒有關系的。”
蘇靈笑：“哪有那麼簡單的事，現在人結個婚還得看家境學歷收入這些呢！”
風瀟抿抿唇，低下頭，又不說話了。
本來蘇靈以為他提起人妖戀的事，只是隨口說說，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接下來，他幾乎每天都會給她講幾個關於人和妖相戀結局完美的故事。
以至於她都快懷疑，這位英俊的道長是不是和某個妖怪有過一段不可言說的往事。
畢竟話本和傳說裡，收妖的道士和妖相戀這種故事也算是屢見不鮮。
不過她總覺得他狀態不對，也沒好意思問這種隱私的問題。
就這麼過了三天，蘇靈正在店裡打包快遞，門口一輛車子停下來，從裡面走出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蘇靈循聲看去，認出來人，驚訝地走到門口：“杜先生，你怎麼來了？”
杜宇拿下墨鏡，禮貌道：“可以進去嗎？”
“快進來快進來！”
家裡來了大明星，蘇靈別提多激動，蓬蓽生輝，有沒有？
和蘇小邪坐在屋內幫忙打包的風瀟，瞅了眼走進來的杜宇，哼了一聲，黑著臉低下頭。
蘇靈倒是沒在意他的反應，興奮地領著杜宇在小沙發坐下：“有事嗎？”
杜宇笑著道：“那晚的事也沒好好感謝你，總覺得過意不去，想了想還是決定上門專程給你道聲謝。”
“不用這麼客氣，真的就只是舉手之勞。”
杜宇道：“我以前從來不相信這世上有鬼怪之類的東西，經過這次我才明白，原來這世上我們不知道但其實存在的東西太多了。我現在覺得，古人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其實不是說沒有這個東西，而是說不瞭解所以不要去談論。總之，以後我會更多地心存敬畏。話說回來，你們真是太厲害了。”
蘇靈笑了笑：“祖傳手藝而已。”
杜宇也笑，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拿出一張支票：“對了，楚慈不好上門，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她很感謝你。”
“楚慈？”蘇靈訝異。
杜宇點點頭，臉上有些隱約的羞澀：“我考慮了兩天，還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她。本來我以為她不會相信的，但沒想到她竟然信了。說會話，真的挺讓我意外的，也真的得再次感謝你。”
“是嗎？”蘇靈聽他這麼說，也就不客氣地接過支票，又試探問，“那你們……”
杜宇笑了笑：“我本來以為她會生我氣的，畢竟是她吃了虧，沒想到她竟然沒有，說我也是受害者。”
蘇靈道：“確實也不怪你啊，這說明楚慈時個很講道理的女人。”
杜宇笑著點頭：“是啊！”他頓了頓，又笑道，“我也對她表白了心意，雖然她說給她一點時間考慮，沒有馬上答應我，但我已經很滿足了。”
“恭喜你啊！”蘇靈欣喜道。
杜宇有點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其實我們現在的身份很麻煩，我倒是無所謂，大不了不做這份工作了，但要是訊息透露出去，對她會有很大的影響。她是真的熱愛演戲，我不能因為自己而影響她的工作和生活。所以我會繼續努力，等到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才行後，再光明正大地告訴所有人。”
試想一個年輕英俊萬千追捧的小鮮肉偶像，對喜歡的人如此深情，誰不會感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