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護士小姐進來,看見喬徹,愣了下。後者沖她比了個手勢,靜悄悄推開房門,來到走廊外側。
護士小姐簡單說了下情況。喬徹自動略過那些他聽不懂的專業名詞,抓住重點,“月底就可以出院是嗎?”
“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病人也不想再留在醫院。”頓了頓,她問:“你是他家屬嗎?”
喬徹嗯了聲,護士抬頭細細打量他一番,沒再說別的,臨走前,又道:“多陪陪你爸爸吧。”
喬徹一頓,低低地應了聲。
護士小姐離開,走廊裡重回寂靜,他轉過身,將病房門拉開一半。外面蒼白的燈光順著撒落進去,投出昏沉一角,隱隱能看清徐平山的側臉。
喬徹靜靜地立在門口,寒風灌進他的後背。
如果真照護士小姐所言,前兩日徐平山身體已經恢複大半,不可能不知道他在bood所做的那些事情。
喬徹下頜收緊,右手不自覺攥成拳頭,指甲嵌進掌心。
但是,徐平山卻沒有阻止。
從醫院出來已是清晨,他心緒複雜,更不想回到空蕩蕩的家。開車到了老城區,停好車子,路過早餐攤位,他順手買了兩屜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又拎著兩杯豆漿上了樓。
敲了一會門,裡面並沒動靜,喬徹眉梢一挑,心想這姐姐可真能睡,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鈴聲響了,竟不是從門裡面傳來,而是在樓下。喬徹愣了愣,彎下腰,趴在樓梯欄杆上,從中間的空隙裡往下望。
是樓道入口處,她剛回來,一身簡單利落的黑衣,對面還站著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男人。
喬徹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
邵淇聽見電話響,從口袋裡摸掏出手機。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暫時沒有接,沖張銘揚擺擺手。
等人離開後,她剛要接電話,那邊卻結束通話了。邵淇重撥回去,鈴聲自樓上傳來,她一呆,下意識抬頭望去,看見喬徹睜著一雙黝黑的大眼睛,從窄小縫隙中不悅地盯著她。
“你怎麼過來了。”她收起手機,往上走了幾步,心情有些沉重。
她昨天同張銘揚按照邵河給的地址去了某個小區,那地方先前鄰居就報過警,說是樓上嚴重擾民。這次恰逢週末,還未進便察覺不對,剛好抓個正著。四男二女赤條條的,像菜葉覆蓋下的青蟲般迅速躲開,場面不堪入目。
當場繳獲冰·毒150餘克,麻·古11顆和多部通訊手機。
邵淇和過去不同,她只能作為線人,事情結束後又去派出所做了筆錄,清晨才趕回來。
喬徹原本是有點吃味的,但看著她一臉倦怠,自然也不再使那些小性子,跟在她身後進了門。
邵淇簡單解釋了下昨天事情,喬徹點點頭,也沒再多問,體貼地幫她插上豆漿的吸管,遞了過去。
兩人坐在沙發上吃完早餐,邵淇從桌子上抽了張面紙,伸出手,慢慢擦拭著男孩子唇角上的豆漿汁。
喬徹垂下眼簾,享受著她溫柔的動作。
“他們同意了。”
邵淇:“什麼?”
“去看貨。”
“警方那邊呢?”
“通知了。”喬徹沉默半秒,揚了揚手機,“追蹤器。”
邵淇皺了下眉:“他們不跟著你?”
喬徹搖頭, “因為這事挺蹊蹺的,那邊答應得很快,肯定早就有所準備。我猜測估計就是到倉庫或某個據點看下,跟你們要找的地方八杆子打不著,定位到就可以,別再打草驚蛇了。”
喬徹說完,忽然想到醫院裡護士的話。
他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把這件事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