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起來時,天都變了。原本晴好的藍天陰沉沉的,黑雲遍佈,冷風颯颯,似是要下暴雨。
他收拾一下準備去bood,床頭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
喬徹臉色稍變,清了清剛睡醒有些幹澀的喉嚨,接起。
“王秘書。”
那端語氣禮貌,但說出的話卻令人心寒。
喬徹聽著,臉色愈發難看,最後只道:“父親現在在哪兒,我親自跟他談。”
“喬少爺。”王秘書似是感嘆一聲,“恐怕是不行。”
“您也知道大小姐在老闆心中的地位,這倆人說不重要也重要,萬一他們真說了什麼——”他頓了頓,無奈道:“大小姐肯定是會被牽連的。”
“老闆現在對您很不滿意,您就別往槍口上撞了,安心在家休息一陣子。”
喬徹眉心緊蹙,胸口有怒意湧上。
連見他一面都不情願麼。
聽他說話都不願意麼。
沉默幾秒,他繃緊的身體放鬆一些,語氣和剛才相同,聽不出什麼變化,禮貌地對王秘書說:“好的,謝謝您。”
王秘書:“您好好休息。”
放下電話,喬徹煩躁地躺回床上,呈大字型展開。
bood去不了,其他幾家店也跟他沒關繫了。
他揉了揉亂發,苦笑一聲。
不對,或者說——本來就跟他沒有關系。
他說是管理bood,但在那裡也不過是個小弟,身份從未被認可過。
就連百分之零點零一的股份也不是他的。
甚至連這棟別墅的一塊瓷磚,車上的一個軲轆都不是他的。
他有時候覺得,徐平山把他收養回來,大概只是處於一種道德上的愧疚吧。
如果不是他那麼聽話乖巧,不是那麼拼命為他賺錢,不是徐美茵一手好牌打爛……
徐平山大概不會看自己一眼。
喬徹右手插進頭發裡,越想越煩。
他拿過枕邊的手機,摁亮螢幕,在通訊錄上翻了翻。
翻到“邵奶奶”三個字時,心裡一痛。
她現在應該滿意了吧。
腦海中浮現出她最後倒在地上的狼狽模樣,他心裡又一陣愧疚,很想打個電話問問她受沒受傷,手臂有沒有事。
喬徹強忍住這種不理智的行為,把手機重重扔到一邊。
簡單收拾了一下,他穿上夾克,點了點口袋裡的現金,出門。
不讓他管理bood,他還不能去那裡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