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指間觸到床底下一包白色粉末狀時,邵淇一頓,迅速翻開骯髒的床罩,揪出兩只透明的塑膠小袋。
純白色的粉末,有的還呈細小顆粒狀。
她拿在手裡顛了兩下,克數不算多,擰著眉要仔細看時,突然聽見走廊外沉重的腳步聲。
一前一後,前面的走路要略重一些,像是喝醉般步伐不穩,漸漸向她靠近。
隱約還能聽見口中哼著的小曲兒。
邵淇飛快將東西塞了回去,床罩蒙好,桌面上的兩個礦泉水瓶也擺回大致位置。
她迅速站起,輕輕拉開窗戶,側身翻了出去。
冷風兜頭灌來,枯枝拂在她臉上。她歪了下頭,幾乎就在她把窗戶合上的瞬間,房間的門開了。
她在窗外停了兩三秒,一面低頭尋著落腳位置,一面凝神細聽裡面的動靜。
裡面沒有什麼太大反應,像是醉成一片。
邵淇平複下略有急促的呼吸,腳尖敏捷地點了點,一層層往下爬。
她沒回招待所,繞到昨天那隻垃圾箱旁邊,蹲下來,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透出橘色燈光的窗戶。
邵淇掏出手機,猶豫片刻還是不想暴露自己,翻出張銘揚號碼,電話接通後,簡明說了下這裡的大致情況。
那邊靜了幾秒,“你確定?”
“嗯,克數不多。”
“和徐小姐有關?”
她聲音糅合進冷風中,有些艱澀。
“和小河有關。”
沉默半晌,“你一個人?”
“嗯。”
“小心點。”
頓了頓,他不放心囑咐:“你盯著就可以,我最晚早上趕過去,你千萬,千萬別做什麼沖動的事。”
“好。”
“有事立刻通知我。”
“好。”
掛掉電話,邵淇搓了搓冰冷僵硬的手,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扇窗戶。
漸漸,窗戶裡透出來的光滅了。
整棟建築物沉在凜冽的冬夜裡,只有大堂和牌子亮著微弱的光,像是潛伏在黑暗中一隻的怪獸。
她不知道張銘揚什麼時候來,目光牢牢鎖著窗戶,時而又瞟向賓館的大門口。
隨之夜色越深,她眼皮越重,等待得有些麻木,眼前的景色也跟著模糊起來。
突然,一陣冷風嗖嗖地吹過她裸露出的脖頸。
她驟然被凍醒,身體打一激靈,雙腿痠麻無比,下意識往三樓視窗瞥了一眼。
仍舊是黑沉沉的,和先前沒有什麼兩樣。
邵淇緩過神,一下下捶著大腿,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窗戶。
不知是她的錯覺抑或其他——就在她眨眼的那一瞬,她看見一道模糊的黑影從窗邊擦過。
邵淇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混沌的大腦清醒過來。
視窗恢複了寂靜。
她緩緩地站起,又覺得剛才閃過的黑影不像是她的錯覺。
大腦認真回憶了一下昨天那兩人,一圓胖,一矮瘦,身型都非常有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