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姑奶奶……”紋身男感覺手都快要被捏碎,聲音低下去,“我真錯了,錯了,求您高抬下貴手吧。”
“錢我會想辦法給你。”她稍稍鬆了一下,“肯定還,現在趕緊滾。”
她一撒手,男人順著慣性跌到地上,呆呆盯著自己痠麻的手,好半天才緩回神。
他身後,防盜門砰一聲重重關上。
——這女的太可怕了。
紋身男拼命活動使不上力氣的手,十多分鐘後才站了起來。
“哥?”身後小弟湊上,“咱再撞門?”
紋身男搖頭,跌跌撞撞站起,往樓下走。走到樓道門口時,他才回神,沖身後人道:“跟龍哥說,讓他多派幾個人,咱還真弄不過她。”
邵淇背脊抵在冰冷的門上,渾身肌肉緊繃,沒有絲毫放鬆,精神高度緊張。
一直等所有腳步聲都消失了,她才長舒一口氣,蹲在地上。
雪球跳到她身邊,像是知道主人情緒低落,小心翼翼地蹭她的小腿。
她垂下頭,摸了摸它軟乎乎的身體,稍微得到些安慰。
夜晚,bood。
今天喬徹沒有來。
邵淇在卡座區域靜靜站了很久,神色同往常沒有分別,大腦裡卻亂成一鍋粥,一大半都是關於邵河的事情。
還有一些是喬徹,他昨晚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安全到家,今天為什麼會沒有來,為什麼一直沒回複她電話。
這種擔憂一直持續到下班。
邵淇站在門口。
一場大雪過後,溫度接近零度,外面寒風凜冽。她把棉衣的帽子戴上,拉鏈拉好。摸到空蕩蕩的脖子時,她忽然想起了那條羊毛圍巾。
應該還在喬徹那裡。
邵淇心念一動,像是又找到了合適理由,拿出手機,打給他。
仍舊是關機狀態。
她皺起眉頭,愈發擔心了。
回去的一路,她都疲倦地靠在計程車座位上,抱著手臂。街道熟悉,她想起那天他騎摩托載她的時候,也是這些景色。
下了車,邵淇的步伐有些沉重。
剛走上二樓,邵淇從包裡翻出家裡鑰匙,看著家門口,愣住了。
一股難聞的味道漫上鼻間。
紅色油漆從門底下一直溢了出來,不鏽鋼門上被塗了大大的兩個字“還錢”,貼滿小廣告的牆壁上同樣被潑上油漆,血淋淋的紅色手印配上“不還死全家”這種惡毒字眼。
正是淩晨三點。
樓道寂靜,聲控燈一閃一閃,平添幾分詭異。
她神色一凜,眼神中沒有恐懼,只有憤怒不悅,迅速插上鑰匙,擰開門。
雪球瑟瑟發抖地蹲在角落,看著她,黃澄澄的眼睛瞪得滾圓。
她抱起雪球,開啟燈。
客廳的窗戶是沖著走廊的,她剛才只奔門口也沒注意。現在一看,那扇窗戶竟被撬開了,因為有防盜網的緣故,人沒法翻進去,但紅色油漆卻從那裡潑了進來,滴答滴答淌到電視機上。
家裡一片狼藉,觸目驚心的紅色滿眼都是。
維納斯山莊a區。
喬徹發燒了,他呈大字狀躺在床上,一直酣睡,額頭上全是汗水。
張龍過來看了好幾次,心情焦灼。
他問完醫生少爺的情況,稍稍寬心,又給底下人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