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徹在廚房裡站了半個多小時。
他從褲兜裡摸出盒煙,從中抽出一支,剛咬在嘴裡。想想,又拿下了。
這可是她做飯的地方,總不好留下一股煙味。
實在無聊,喬徹強迫症發作,把她櫥櫃上的碗碟按大小摞成幾摞,再按高矮排在一起。
談話還沒結束。
他手癢,又把醬油醋也按高矮個排成一列。排到最後的老陳醋時,忽然聽見一道竭力隱忍的聲音,“我只是擔心你!”
喬徹手一停,再按捺不住,靜靜走到門口,拉開一道細縫,耳朵貼上。
剛才的話題告了一個段落。
張銘揚似乎提到了喬徹,沒像先前那般謹慎,語調高了起來。
邵淇坐在對面折疊椅上,兩腿交疊,神色懨懨,估計根本沒聽男人在說什麼。
“你一個女孩子住,居然讓一個陌生的男人借宿一晚,真是太危險了,也太大膽了。”張銘揚神情百般不贊同,見邵淇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音調再次抬高,“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如果有什麼要幫忙的,可以打給我。我很快就能到。”
喬徹聽到這裡,冷哼一聲。
管的可真寬。
邵淇無言。
對於張銘揚過去幫助她和邵河,還有現在做的這一切,她真的是萬分感激。
他是很好,也是真切地為她著想。
但她的的確確是對他沒感覺。
他說這些,她也不知道怎麼應對,只有沉默。
“你瞭解他嗎,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就往家裡領——”
“我是什麼人啊?”
喬徹再聽不下去,慢悠悠地推開廚房門。
他倚在門框上,抱著雙臂,歪著頭問。
邵淇的思緒被少年清越的嗓音打斷,抬眸看向他。
有一瞬間的晃神。
還是那件毛絨絨的黑色毛衣,睡了一夜後有些發皺,鬆鬆垮垮地套在他身上。
逆著光,他的面容並不清晰,只能瞧見英挺的輪廓。
張銘揚神色變了,冷道:“你在偷聽?”
“我正大光明地聽。”喬徹面不改色,一擺手,重回剛才話題,嘲諷道:“你又是什麼人?”
“是她爸,是她哥,還是她老公啊。”
張銘揚面色一沉,眉頭皺起,暗暗攥緊拳頭。
喬徹輕輕嗤了一聲,走到邵淇身邊,一手隨意地搭在她肩上,冷眼瞧他。
“人家怎麼樣關你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