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聲音清晰得像是冰鎬鑿開冰面:“有很多人向你打聽黑山羊的訊息。”
傑森心裡一動。
他追查這個標誌是“黑山羊”的組織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起因是忽然之間哥譚的地下世界開始湧動起一股暗流,大大小小的勢力都在明裡暗裡追查黑山羊的蹤跡,遮遮掩掩,就像是追著魚餌的魚群。
原本他以為這只是什麼新興的地下幫派,最近才突然冒出頭,然而越是追查下去,他越發覺黑山羊的背後藏著某些他無法理解的東西,而他們最近一段時間也有些過分沉寂。
酒保含混地回答了一句,因為隔著牆聽得不太清楚,傑森只能聽見拉妮婭的聲音,語調和剛剛如出一轍,彷彿機器合成出的機械音。
“……自從什麼時候開始?從……貨物開始,某種讓人趨之若鶩的東西,神話中的武器?不是,但是來源的確是神話。黑山羊似乎打算批次出售,因為他們甚至開發出了相應的阻斷藥,所有人都是這麼以為的,或者……只是單純地想知道賣主是誰。”
酒保一開始還試圖說什麼,但是隨著拉妮婭一句句平靜的話語,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她似乎根本不需要回答,只是自顧自說出一個個密辛,欣賞聽眾扭曲的表情,並以此取樂,她的目的甚至不是審訊,她也不需要帶給人肉體上的痛苦,只用語言就能折磨人的精神。
傑森的眼神越來越冷。
凱亞讓他想到了一個男人。
“有很多人在關注……”
她還沒說出那些名字,酒保忽然提高了聲調,顫抖著尖聲喊道:“你不能說!”
他的聲音驟然尖銳:“不可以讓她離開!”
這一聲尖叫彷彿按下了開關,後巷裡瞬間多出了十幾個人,腳步聲重疊在一起,分不出具體數量。
後巷裡,凱亞後退了一步。
傑森離開倚著的牆面,伸手解下綁在大腿上的槍帶裡的槍。
……
拉妮婭有些頭疼。
她只是順著心聲推文的內容問了幾句,想看看酒保還能不能想到更多的資訊,結果他忽然尖叫起來,表情驚恐得好像見到了童年陰影,隨後喊出了十幾個神色不善的男人,向她步步逼近。
這種棘手的情況她第一次遇到,不知道怎麼處理,只是下意識後退一步,感覺這裡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
她退到後門邊,正要退進酒吧,忽然後腦勺撞上了什麼冰冷堅硬的金屬。
“要不要做個選擇,小姐?”男人懶懶地說,“既然你知道的比那個酒保還多,和我分享一下怎麼樣?說真的,因為你他現在看起來不太能夠正常溝通了。”
拉妮婭不確定抵著自己的是槍口還是什麼別的,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被人拿槍抵著腦袋威脅。
這麼近的子彈不開融合能力恐怕避不開……不過她的腦袋裡還有什麼爆頭會炸出去的東西嗎?
她幹脆不回答,屈起手肘,隔著鬥篷向後猛地撞去。
沒有擊中什麼的感覺——身後的男人身形一晃,躲開了這對準小腹的一擊,空著的手輕而易舉擒住了她的手腕,裹著手套的手指向下一滑,將她的手牢牢扣在她的腿側。
他似乎很清楚她有著驚人的重量,只是讓她的手臂自然下垂,而不是用更常見的束縛方法,因此毫不費力地就控制住了她的右手。
拉妮婭融合物品增加的從來不是力量,一直以來都只是憑借重量壓迫別人無法動彈,她自身的重量對於她來說像是不存在,但對別人卻是貨真價實,然而她又沒有相應的力量,一拳擊出時沖擊力很大程度上是依賴於拳頭的重量。
要是遇上力量大的敵人,比如洛基,基本就只能以躲避為主……賤招為輔。
在此之前,拉妮婭都以為自己欺負一下普通人不會有什麼問題,現在現實給她狠狠上了一課。
“放鬆點,我其實不太喜歡和女人打。”她身後的男人繼續說,“倒不如說這些人對你的敵意似乎更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