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傳到林胥年耳中時,他氣的直接將幾個傳話的宮人,當場問斬。
林胥年能不震怒麼?
當初他沒有直接出面問訾琰,而是叫羅晶旁敲側擊,便是怕此事被張揚出去,如今倒好,整個宮裡竟傳遍了,一個被護安侯拒絕的異國公主,怎能再做太子的正妃,這豈不是丟了皇室的顏面。
羅晶聽聞此事,淚眼婆娑的來到靜心殿,一見林胥年便雙膝落地,還未開口淚便落了下來:“都怪臣妾辦事不利,那日與護安侯私下裡說話時,被一個宮人偷聽了去,這事才被傳開,臣妾求責。”
林胥年本還對她有氣,見她聲淚俱下的模樣,又動了惻隱之心,不忍怪罪。
“起來吧,是那宮人的罪責,與你何幹,只是,唉……”
林胥年嘆了一聲,道:“玉京國發文來催了,雲洛公主的婚事,這月必須有個定論。”
羅晶試了試淚水,柔聲道:“不如順水推舟,就將雲洛賜給護安侯?”
林胥年正在思忖著,雲洛公主卻在殿外求見,羅晶眸子一沉,這女人想必也是聽到了傳言,特意趕來求見的,上次在曲水宴,羅晶便看得出,雲洛對林楓益有意,而這邊林胥年眼看就要點頭,她定不能讓雲洛壞了事。
羅晶連忙道:“陛下,雲洛應是為婚事而來的,可玉京民風保守,畢竟是女兒家,當她面直言婚事,恐怕有些不妥,不如先將她與護安侯的事定下,在傳見也不遲。”
這次林胥年沒有聽她的,而是擺了擺手道:“不急,她來的正巧,朕也想知道她的意思。”
雲洛進了殿先畢恭畢敬地對林胥年行了一禮,隨後對羅晶行禮時,面上掛著讓人倍感親切的淺笑。
林胥年道:“雲洛公主,此番求見所為何事?”
雲洛道:“回陛下,是雲洛的婚事。”
“哦?”林胥年挑著眉,看了眼羅晶笑道:“朕剛才還與皇後說,聽聞玉京女子素來保守,沒想到雲洛公主倒是頗有些大安女子的風範,親自來過問婚事?”
雲洛淡淡一笑,正要開口,卻被羅晶先道:“是啊,本宮正與陛下商量你的婚事,大安的護安侯,一表人才,文武雙全,與你簡直是一對璧人。”
林胥年笑著點頭,雲洛面上僵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之前那般舒心地笑容道:“畢竟雲洛已在大安待了數月,自然是入鄉隨俗。”
她特地將數月二字抬了聲調,隨後又道:“護安侯?雲洛聽說他拒了此事,既然他不喜,雲洛豈能硬嫁?”
林胥年面容有些尷尬,羅晶則笑道:“人多的地方不乏有閑言碎語,你可是玉京國公主,護安侯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拒絕。”
雲洛道:“既然如此,那雲洛便直言,求陛下賜雲洛入東宮。”
“這……”
羅晶倒吸口冷氣,這殿下的女子,看著嬌弱,說話卻絲毫不弱,三兩句將羅晶那些話擋了去。
殿內一時無語,林胥年斜眼看羅晶,羅晶也回他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過了須臾後,羅晶開口道:“雲洛公主身份尊貴,入東宮無可厚非……”
“嗯”林胥年清了下嗓。
羅晶快速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神色,繼續道:“只是沈家乃先帝親封的三公,而太子妃為我朝誕下皇長孫功不可沒,這才剛出月子便給她降位,恐天下人都要言我大安賞罰不分,見利忘義。”
好一個見利忘義,羅晶這個詞用的雲洛頓時胸口憋悶,其實她言下之意很明確,若不是那五座城池,她雲洛別想進東宮,眼下她若要進,也不能做正。
林胥年滿意地沖羅晶點了點頭。
雲洛卻莞爾一笑,上前俯了俯身子道:“皇後娘娘說的是,太子妃辛勞,那雲洛便與她一道侍奉太子,替她分憂,不求正位。”
“那豈不是委屈雲洛公主了?”林胥年道。
雲洛則繼續笑道:“太子乃尊貴之軀,侍奉他怎會委屈?”
既不會傷及皇家顏面,又是她主動求得,兩全其美得事,林胥年自是樂意。
羅晶鬆了口氣,只是看此女,眉眼中不僅若無其事,還隱隱有絲得意,做側妃有什麼好得意的?羅晶不解,再看她時,那絲得意已被謙遜溫婉所取代。
回去時,雲洛身邊跟著的小桃也很是不解:“主子可是我玉京的公主,憑什麼給那個什麼三公的女兒做小?”
雲洛收起笑意,冷聲道:“急什麼,不管是正是側,先得進去,再說,他還只是太子,現在的正側,又有何用。”
小桃嘴角也扯出一個陰陰的弧度:“憑主子的容貌與聰慧,太子早晚會被您迷得神魂顛倒。”
二人對望了一眼,面上笑意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