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醫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緒,轉身推門而出。
疼至極時,訾琰拿頭拼命地撞向地面,額頭上鮮血直流,渾身上下每個細胞不僅痛,還有種刺癢的灼熱。
他雙手不住地在身上狠抓,忽然,那個貼身而帶的東西,掉落在地。
訾琰顫抖地將這桃心狀的香囊捧在手中。
“她在等我……我答應過她……我答應過……”
他蜷縮在角落裡,手中緊緊握住那個香囊,口中的喃喃似乎分散了他的痛疼,就這樣足足疼了三個月,在這之後,那噬心之毒,再也未犯過,訾琰身子徹底恢複常人,只是之前那樣絕妙的身手,也不複存在。
出莊的時候,帶了些許盤纏,雙眼被蒙,再次睜開時,他立在玉京國一座小鎮的街道。
旁邊茶樓裡說書先生講得正酣,隔絕於世已有十月多的他,便坐下細細聽著,得知大安皇帝林胥年命不久矣,他心裡咯噔一下。
這個中細節,說書人說的略有誇張或帶有刻意醜化的色彩,但實質上的主要事件,訾琰聽明白了,原來這時宇文燁已死,皇後只要無事,程曦應會平安,可林胥年身中劇毒,恐時日無多。
訾琰雖無武力,但暗龍衛利用飛鳥的特殊傳訊方式,讓他暗中與冷月取得聯系,得知這近一年的事情經過,訾琰推斷出那毒應為鬼醫所制。
冷月稟於林胥年,林胥年除了吃驚外,立即派她與訾琰彙合,二人易容來到玉京國都城。
可鬼醫悶在齊王府,從不踏出半步,除非二人肯涉險潛入,但冷月定不肯訾琰去冒險,若是現在的他被齊王府識破,便無任何生還的可能。
可冷月這樣深厚的內力,若是進入齊王府,很容易被識破,倒是現在的訾琰,若是易容後,反而不容易被察覺。
齊王妃身邊有一個老嬤嬤,兒子整日吃喝嫖賭不務正業,不幾日便要去齊王府尋他老母要銀子,此人便是突破口。
訾琰裝作異地富商之子,來京探親,混入賭場接近那浪蕩子,浪蕩子幾場下來輸了個精光,一見訾琰出手闊綽,兩眼放光的貼了上去,稱自己是齊王府的人,攬著訾琰稱兄道弟,訾琰自然會借錢給他,賭至深夜後,訾琰要他還錢,可浪蕩子哪裡有錢能還,在冷月的威逼利誘下,他只好帶著訾琰來到偏門。
先前訾琰與浪蕩子說,他對齊王甚為敬佩,特想來齊王府見見世面。
想來不過是小地的富商,沒有見過大世面,能來一趟齊王府便覺得三生有幸,如果浪蕩子能帶他而入,那便將欠的帳對半一減。
浪蕩子躊躇了良久,張口又要將這賬再一對減,訾琰裝模作樣考慮了半晌,終肯點頭。
齊王府這守偏門的也絕非常人,對浪蕩子深夜尋來自是司空見慣,可訾琰斷不能入,浪蕩子連忙將訾琰攔在懷中,說是他遠方的兄長,二人一起豪賭輸淨,現在無地兒可睡,想尋他母,借宿一晚,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
守門的警惕地搜便訾琰全身後,發現身上並無兵刃,體格雖高,卻無半分功力,勉強地點了點頭。
被領至一個極偏的院子,待人一走,訾琰立即從胳膊上卸下一個極品翡翠玉鐲,在暗夜中透著水光。
“守門的知道你我皆是一道而入,若是你敢聲張,齊王定不饒你,還有你那老母,但是若你照我的吩咐去做,不僅不會傷你半毫,這夠你買一座宅子的玉鐲,便讓你拿去。”
浪蕩子雙腿不住打軟,噓聲顫道:“兄、兄弟,這可是齊王府,你萬不能有何歹心啊,不然小命便不保了……”
訾琰壓著聲道:“若你照做,我保咱們今夜平安出府,若你敢……”
訾琰話未完,浪蕩子忙點頭應聲。
鬼醫的院子並不難尋,但凡醫者,必定所需大量的藥草,浪蕩子回憶起一個獨院,那院子很大,臉面各種草藥,有一次被他老母罵得狗血噴頭,一個子兒也沒討到,想這齊王府的藥材定不會廉,便犯了賊心,那一片片草藥,偷上幾株,定瞧不出,可思來想去,人都竄進院子了,還是有賊心沒賊膽,灰溜溜地跑了。
畢竟是暗龍衛,訾琰躲避的技能還是一流的,避開巡邏之人後,二人摸入院裡一不起眼的屋子,屋中無人,一推門,正中的缸裡泡著幾具屍體,把浪蕩子嚇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