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殿下姑且先將她留在東宮?”
“我把人往外趕,你把人往裡拉,你可想好了?”
程曦眼含深意地看著林楓益道:“若你不想,縱是她留下又如何,若你想,就是這東宮僅我一人,我也管不住你在外沾花。”
林楓益無奈嘆了一聲,在程曦額上輕敲了一下,寵溺的將她拉入懷中。
這夜狂風肆虐,電閃雷鳴,惠仁宮內,羅晶靜靜地躺在榻上,窗外一陣響雷,她不自覺蜷縮起了身子,只是比起之前對雷電的恐懼,現在裡面夾雜了一份期待。
揣著這樣的期待,她不知不覺又想起了那個讓她安穩的懷抱。
恍惚間,她聽到耳邊傳來輕輕的鼻息,她動了動唇,卻說不出話來,屋外雷聲滾滾未停,羅晶知道這不是做夢,在雷聲中,她清晰的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
“莫怕,有我陪著你。”
在風天澤輕聲的安撫中,羅晶漸漸入眠,醒來時天色已亮,她看著空蕩蕩地屋中,苦澀地勾起了唇角。
自這日後,那個最怕雷聲的羅晶,開始對雷鳴有了期盼,只是冬日很少會打雷,這份期盼,讓她足足等了三個多月。
…………
羅晶本來在東宮與程曦閑聊,聽到第一聲悶響後,便立即起身趕回了惠仁宮,她剛進屋不久,一場春雨伴隨著雷電傾盆而下。
正如她所期那樣,又聽到了風天澤在耳邊的低語,那聲音就如一縷清幽的魂魄,所發出的一般輕飄,但足以讓羅晶心安。
這場雨將京城裡裡外外沖刷得極為幹淨,街道中兩個身影匆匆而過,來到皇城的一個側門。
為首那個身姿挺拔,略矮一點的,掏出一面牌子,侍衛們連忙把門開啟,將二人迎了進去。
靜心殿,薑黃色幔帳內的林胥年,癱靠在榻上,那曾經的俊容早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蠟黃的臉與深陷的眼窩,還有青紫的唇。
他微微抬袖,地上跪著的二人起身,高個之人立即遞上一個翠色小瓶,季太醫連忙接了過去,開啟後倒出一粒在掌中細細查驗。
林胥年望著兩人,薄唇微動,聲濁又啞道:“到跟前來……跟朕說說,你這一年……是怎樣死裡逃生的……”
他每說幾個字,便停下來歇一會兒,好不容易說完後,又重重地咳了幾聲。
那人剛來到榻邊,還未開始講述,季太醫便握著那藥瓶,沖到榻邊喜極而泣道:“陛下!這藥可以一試!”
由於林胥年中毒時日太久,即便是送來解藥,也只能緩解,並不能將根上的毒素盡數清掉,所以季太醫很保守的只是用了“試”這個字,但對於現在的林胥年來說,這藥絕對為救命的東西。
這解藥在配合季太醫的施針逼毒,林胥年不說能恢複成常人,至少也不會整日只能癱在這榻上。
於公公連忙撩起帳子,伺候林胥年服下解藥後,季太醫鋪開大小不一的銀針,於公公準備掀林胥年明黃色的衣衫時,給屋中那二人遞了個眼色,二人默聲退出寢,在堂中等候。
…………
相悅院,月妃帶著荷淋來看程曦,如今荷淋越發水靈,只是與月妃那溫婉的性子不同,很是活躍,但是知道程曦腹中有子經不起折騰,她很是乖巧的坐在程曦身側,開始給程曦講她自己編的故事,要是哪裡前言不搭後語時,程曦還會提醒她兩句。
荷淋講累了,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後趴在桌上開始吃糕點,見荷淋吃的香,程曦本不餓,這會兒也饞了,與荷淋一道吃了起來。
月妃在旁笑道:“不過四個多月,太子妃圓潤了許多。”
月妃說話還算是含蓄,分明是胖,程曦現在自己都沒臉照鏡子了,且不說她自己想吃,就是她胃口不好時,林楓益也會逼她多吃,生怕餓到腹中的孩子。
見程曦嘴上還未停,月妃又道:“都是自家人,我便直說了,其實懷子時,該補的,得補上,但莫要太過貪嘴,不然之後太過圓潤,很難再細回去。”
說著月妃瞥了眼程曦的腰,程曦立即將剛拿起的糕點,放回了盤中。
月妃又望了眼荷淋嗔道:“你也是,就知道貪嘴,眼瞧著臉也圓了一圈。”
荷淋白了眼月妃,轉過臉來沖程曦眨了眨眼。
程曦看看荷淋,又看看月妃,這對兒母女還真是叫人羨慕,只不過……
她越看,越覺得有些奇怪,荷淋小時候還不覺得,現在張開了卻看她眉眼與月妃無半分相似,再去回想林胥年,更是不像。
長得不像父母的不是沒有,只是從外表到性格皆不像的,還未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