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心疼道:“白芝輕點,要不我來吧?”
其實白芝已經很仔細了,可再輕,這也是在給傷口上藥,自然還是會疼的。
羅晶連忙擺手:“不不,還是讓白芝來。”
程曦可做不了這種細活,叫她來只會更疼。
好不容易抹好了藥,白芝又拿來一瓶太醫給的藥油,剛開啟蓋子,林胥年就到了。
見羅晶腳踝種的老高,他從白芝手裡接過藥油,揮退屋內宮人,極為小心地將羅晶的腿放在懷中。
“若是朕手重了,便說出來,不用忍著。”
羅晶微微點頭。
林胥年一邊揉著,一邊對她道:“那太監說得含糊,朕還不知,到底是出了何事?”
羅晶面露難色。
林胥年嘆道:“記住,你是皇後,還能叫晚輩欺負了不成,但說無妨。”
猶豫片刻後,羅晶開口道:“陛下前幾日送來的雲錦,臣妾說想叫人幫白瑩做身衣裳,她說臣妾身邊的人毛手毛腳,臣妾就親自幫她看……想來白瑩也不是故意推臣妾,還是臣妾自己沒站穩,便摔出了亭子。”
林胥年眉頭立即蹙起,打著圈輕壓的手也停了下來:“這是大安,不是她南風,既然做了太子妃,那性子必須得收收了!”
林胥年揚起下巴沖屏風外正要喚人,羅晶急道:“罷了罷了,那孩子如今懷有身子,今日怕也是嚇壞了,萬一真有個好歹來,可如何是好。”
“這……”
後宮之事林胥年很少去管,所以他並不知曉白瑩已有了身孕,林胥年子嗣本就單薄,好不容易可以抱上皇孫,這一下便有些心軟了。
他點點頭,不由怪嗔了幾句:“那雲錦,朕只給惠仁宮送了兩匹,你倒是大方,拿去給別人做衣裳,還有那丈量之事,哪裡輪得到皇後親自去做?”
羅晶垂下眼似是很委屈的樣子,林胥年也不好在說什麼了,幫她上完藥油後,又突然開始頭痛,便趕緊坐著步輦回靜心殿了。
林胥年走後,羅晶更加悶悶不樂,程曦叫白芝去休息,自己留在羅晶跟前伺候,羅晶勉強地擠出一絲微笑:“莫要陪我了,我知道你心裡也不好受,那樣的痛楚,我也曾經歷過。”
程曦從櫃中取出一個高枕,墊在羅晶腿下:“可你不是挺過來了麼,你被人這樣欺負,我能坐視不管?”
羅晶眼淚順勢而落,整個人都開始抽泣起來,出來的匆忙,程曦也忘記帶絹帕了,這又趕緊去櫃裡翻帕子,這一翻,翻到了一把薰香,程曦這才留意到,屋中的香味較之前濃烈了許多。
她一面幫羅晶拭淚,一面問道:“這屋中怎如此香,你不是不喜這般味道麼?”
抹掉淚後,羅晶冷冷道:“不斷地經歷,會讓人改變,痛,則會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這句話,像是對程曦說的,更像是在對她自己。
之前程曦勸羅晶的時候,並沒有經歷過那樣的痛徹心扉,而如今她甚是理解,並且暗自欽佩羅晶,在經歷過那麼多後,還依然可以堅持下來。
程曦不想再繼續這樣沉重的話題,便詢問林胥年要如何處置白瑩,羅晶無奈搖頭:“白瑩是太子妃,有林楓志在身後撐腰,縱是我腿摔斷了,恐怕陛下也不會拿她如何。”
程曦氣道:“她是太子妃,你可是大安的皇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