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還好,一提到玉墜這二字,那顆精緻的小丈菊猛然浮現在訾琰眼前,蹭的一下,一股惱氣直沖上來:“二皇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麼?當年和柳歌姬,現在還有那個尚宮局的衛敏兒,你知道多少宮女擠破腦袋要往禦子宮裡鑽……”
一聽這話,程曦也來了氣,不可置信地打斷他:“你什麼意思,在你眼裡我是那種不知廉恥的女人?”說著眼眶瞬間變紅。
訾琰愣住:“我不是那個意思。”
程曦淚眼汪汪地哭嚷著:“你就是!你根本不信任我!我都信你和冷月沒什麼,你卻不信我!嗚嗚……”
見她哭得如此傷心,訾琰心裡倏地一下軟了,也覺得自己方才說得重了,連忙將小淚人抱在懷中,不斷安撫著。
程曦歪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輕輕抽泣,只是那嘴角,偷偷揚著。
“你方才說……我和冷月?”見懷中之人抽的沒那麼厲害了,訾琰才敢開口。
“冷月之前說,讓我離你遠點……嗚嗚……”程曦啞著聲,異常委屈地哭道,這次可不是裝的。
訾琰輕輕在她背上摩挲著,嘆道:“冷月與我如同親兄妹,莫要多想。”
“嗯。”程曦點了點頭,成功將話題轉移,那麼見好就收!
可剛慶幸一秒,便聽額上傳來一聲。
“那你與二皇子……”
程曦舜時又淚如泉湧,斷斷續續道:“嗚嗚……我人都是你的了,你還要我說什麼,嗚嗚,那二皇子就是那麼個喜歡玩鬧的人……我要是存了攀龍附鳳的心思,不早就撲上去了麼,嗚嗚……”
說到最後,竟哇哇大哭起來,推開訾琰便要離開,訾琰哪能叫她這麼哭著走,又一把將她拽回懷中。
哄小孩一般道:“不哭了不哭了,我信你,都是我不好,我的過,不怨你。”
程曦哭得幾乎要斷了氣:“嗚嗚……還有那個……丈菊……”
“莫說了,我信你。”
訾琰抬手幫她拭著面上的淚痕,動作極其輕柔,聲音也不似之前那般冰冷:“那夜我與你說,要娶你的時候,那一瞬間從你面上看到了一絲猶豫,再加聽到林楓益說,那丈菊是他送的,不免想多了。”
程曦暗暗慶幸,看樣子訾琰只是聽到丈菊那裡,就走了,若是連後面的也聽了去,恐怕她幾張嘴都說不清了。
她哭聲漸弱,緩緩道:“羅晶在宮裡受了那麼些苦,我若是走了,就只剩她一人了,我只是放心不下她罷了。”
訾琰頓時覺得胸口那股憋了多日的莫名之氣,忽然消失了。
雨過天晴的兩人,陷入了無比深情的擁吻,他們誰也沒想到,這竟是二人之間最後的甜蜜……
與程曦分開後,訾琰連夜向玉京國奔去。
如今的暗龍衛,只剩下五人,冰月與白靖要護在林胥年身邊,候韜在南風國,廉泣在半年前就已偽裝做家丁,混入了玉京國的齊王府。
在第四日的晌午,訾琰終於到了玉京國,他找了個不起眼的客棧,休了半日,在亥時天色黑透的時候,按照與廉泣半月前的計劃,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齊王府。
一月前廉泣就曾將這裡的地勢圖詳細地繪於他,所以訾琰早已熟記於心,避開了重重機關,可來到該與廉泣會面的地方,卻遲遲不見廉泣露面,訾琰不由加深警惕。
又等了一陣,依舊未見廉泣,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想再等下去,索性獨自行動,按照圖中記憶尋到一處書房,書房中昏暗無比,確認無人後,訾琰腳尖無聲地落入屋內。
他在屋內摸索了一會兒後,最終將目光鎖定在書櫃中,靜靜躺著的青石硯臺上。
這硯臺看著極為普通,堂堂玉京國齊王,怎會用這樣毫不起眼的東西,並且將它藏於櫃中,這硯臺定有問題。
訾琰小心翼翼伸手去碰那硯臺,與此同時他謹慎地用目光掃著周身。
果然,這硯臺根本拿不動,訾琰沒急著去轉,而是很有經驗地將耳緊緊貼在櫃上,用指輕輕敲著硯臺四周。
很快,訾琰便聽出了這硯臺的門道,左沉,右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