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起刀落。
羅晶的心髒彷彿在那一瞬,被人抽走了。
林楓志將從侍衛劍鞘中抽出的那把劍,丟在了地上,對著那丟了魂般慘白了面色的女人,俯了俯身道:“母後,這畜生以後,再也傷不了人了。”
他緩緩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望著羅晶,眸中地狠辣讓人不寒而慄。
侍衛們見那貓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才松開了羅晶,在鬆手的那一刻,羅晶像是斷了線的木偶,向下沉去。
“主子!”白芝連忙從後將她死死撐住。
呆愣了一瞬後,她甩開白芝,顫顫巍巍一步一步來到風天澤身旁。
“噗通”整個人癱在了地上,輕輕撫著那個熟悉的身子,雙手卻抖到毫無知覺。
從最開始的輕聲抽泣,到後來的失聲痛哭,身後白芝跟著抹淚,而林楓志只是冷冷站在一旁。
哭到痛時,她甚至忘記了呼吸,胸口的憋悶,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估摸著差不多了,林楓志特意靠近羅晶,好心提醒道:“母後?這麼些下人看著,您不能不顧及儀容。”
羅晶頓時止住哭聲,餘光瞥見地上觸手可及的那把利劍,那劍上,還帶著風天澤的血跡……
羅晶目露寒光,雙手拾起劍就要刺向林楓志,林楓志明明已是看見,也來得及躲避,可他只是故作驚訝,身子不僅沒有退後,反而更像是特地撞上劍端的。
“母後……”林楓志捂住左腹那向外滲血,卻並不深的傷口,一臉不解地緩緩向後退著。
“啊!奴才這就去稟告陛下!皇後要刺殺太子!”林楓志跟前的宦官大驚失色的向靜心殿的方向跑去。
羅晶眼睛一翻,倒在了地上。
眾人開始手忙腳亂,白芝說要將羅晶抬回惠仁宮,林楓志又說要就近與他一道去太醫院。白芝很是強硬,皇後是鳳體,如何入太醫院。
林楓志只好作罷,忍著痛道:“既是如此,那還是先送去靜心殿,交由父皇。”
不出一刻,紫晨星苑外又恢複了昔日的寧靜,誰也顧不得管地上那隻死去的黑貓……
訾琰在靜心殿正與林胥年彙報,這幾日暗龍衛得到的一些密報,在見到於公公急急來報,說太子被皇後刺傷,林胥年與訾琰皆是感到震驚。
連於公公也不敢相信,那看著柔弱的皇後,怎能傷得了太子?若不是看那宦官是太子的人,他才不會進來通傳。
林胥年先是問了太子可否有性命之憂,那宦官搖頭假裝不知,後又問羅晶是否傷到時,宦官再次搖頭。
林胥年氣得踢了他一腳,沖出了靜心殿,那宦官趕緊起身追上。
畢竟跟過兩朝聖上,於公公心裡雖慌,卻不亂,快步跟在林胥年身後問道:“皇後娘娘那邊該……”
林胥年頓住,思忖了一下,對他囑咐道:“你留在靜心殿等她,朕沒回來,誰也不得見。”
於公公連忙點頭,望著林胥年漸遠的身影,默嘆了一聲,東宮那位到底是沉不住氣,隨後搖頭退回了殿內。
去太醫院的路上,林胥年才想起問事情的緣由,於是宦官將事情從頭到尾道了一遍,太子在紫晨星苑外偶遇皇後,皇後手中的黑貓忽然發狂,太子不顧自身安危,將貓從皇後身上奪下,那貓將太子抓傷,太子恐那貓再傷了人,將貓刺死,結果皇後又拿了劍,刺傷了太子。
“誒呀呀,若不是侍衛攔著,皇後第二劍恐怕要刺殿下胸膛了!”
訾琰瞪了一眼那口無遮攔添油加醋的宦官,那宦官陡然一個激靈,斜眼瞧見那道冰冷滲人的眼神,縮了縮脖子,不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