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說完,林楓益便梗著脖子搶話:“父皇!不能怪王美人,是兒臣讓她這麼說的!誣陷藍妃是兒臣的主意!”
“哦?”燕貴妃柳眉一挑,轉身面對林胥年接著道:“回陛下,妾身在偏門發現了二皇子,便直接帶了過來,那他是何時告訴王美人來誣陷藍妃的呢?”
林楓益略微一怔,王美人縮著脖子持觀望狀。
程曦低著頭有意無意得輕聲嘟囔著:“怪不得王美人一進殿便直直奔去了二皇子跟前。”
“我與玲兒的暗語,燕貴妃豈會知道?”
程曦心裡長舒了一口氣,林楓益這樣的隊友簡直太靠譜了,一點就通。
燕貴妃吃了一癟,卻不輕易放棄,又是咄咄逼人道:“那為何你忽然變了主意,又不去誣陷藍妃,反而是承認了呢?這說不通啊!”
林楓益就等著她如此發問,轉臉沖著欣貴妃叩了叩首,痛心疾首道:“母妃,兒臣不孝,被情愛沖昏了頭腦,只顧著維護玲兒,去誣陷藍妃,是母妃方才落淚替藍妃求情時,兒臣才幡然醒悟,那藍妃是救過母妃的命的,兒臣豈能做這樣糊塗之事!”
有理有據,聽得程曦都快相信了,更別提旁人了。
燕貴妃一時啞言,向嫻妃投去目光,嫻妃也不似方才那份淡定,蹙著眉急急想著對策,劉雲香咬著唇還在攢她那快被扯壞了的帕子,欣貴妃月妃面色瞧著倒是緩和了不少。
林胥年只是淡淡望了眼殿下牽著手的二人,語氣不冷不淡:“朕頗為好奇,你怎會與王美人之間……”
這王美人樣貌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在後宮眾多粉黛裡,排不到前頭的,怎會令堂堂一皇子如此傾心,至少得說出來一二,也好對眾人是個交待。
這問題對林楓益來講,不算難了,便一臉深情道:“兒臣是被王美人的靡靡之音所吸引,最愛她那句山鳥如畫,水潺潺……”選妃大典時,王美人這句唱詞他印象尤深。
王美人又驚又喜,驚得是怎的二皇子連她最拿手的唱曲都知曉,喜的便是覺得這二皇子似乎真的暗自對她動過心思。
程曦暗贊林楓益是個好記性,怪不得賞花閣時見了王美人便覺得有些眼熟,她急忙又補了一句:“奴婢總是聽王美人在惠仁宮,時常吟曲聲歌!”
二皇子喜歡音律,已不是什麼秘密,林胥年不由想起去年那禦花園柳歌姬的事來,看來,這王美人與林楓益到是真有可能。
王美人這會兒已不見掉淚,二皇子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即便不承認,似乎也沒有多大的信服度了,如今她位低無權,幫燕貴妃害了藍妃,縱然燕貴妃日後當了後宮之主,幫她抬了位分,也大不過做皇子的正妃。
而二皇子日後封了王,那她可是王妃,說不定還能做了太子妃,不如順水推舟……
可萬一她承認了,皇上惱怒,她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便偷偷去看林胥年的神色,似乎沒有之前那般冰冷了。
林胥年思忖著,又問了王美人可有此事。
王美人不敢直接應下,斜眼望見身旁的林楓益那俊俏的面容,眼珠子一轉便緩緩抬起那小臉來,弱弱道:“畢竟妾身已是美人……”
她沒急著咬死話,而是試探性的來了這麼一句,看陛下的反應,若是發了怒,她便死不承認,這話也留有周旋的餘地。
“誒,你只管道出實情便是,畢竟益兒已是舞勺之年,民間的男兒,此年級大有娶妻生子的。”
林胥年竟無半分氣惱,活像一個慈父在為兒子的婚事做打算一般。
畢竟方才那些,都是林楓益所言,王美人一直處於觀望,還未正面表過態。
林楓益見王美人還在猶豫,便附在她耳畔輕聲幾句,旁人不知林楓益說了何話,只見她先是一怔,隨後面色漸漸起了紅。
家世平平,朝中無人,樣貌並不得陛下的心,而這二皇子不過小她兩歲,再加上陛下對欣貴妃的寵愛,若能真跟了他,定是比現在強個百倍,未來也不可估量,再加上林楓益方才那兩句話,王美人心底做好了選擇。
她眼角掛淚,嬌聲嬌氣道:“回陛下,婉玲是與二皇子真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