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胥年望見羅晶似是清醒過來,見她如此傷心,不由心裡一揪,再去看欣貴妃,林楓益。
心底似乎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藍婀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的,她不會。
可理智卻將他帶回現實,面對這樣的控訴,他必須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堵住悠悠眾口。
他強忍住那份不忍,繼續冷言問程曦:“你還有何話說?”
“奴婢還有三點,需要王美人告知,其一,王美人口口聲聲稱藍妃為姐姐,從一進殿門便哭著說要給藍妃求情,可裡裡外外說了這麼多,除了給藍妃扣帽子以外,沒有半分說情。其二便是,今日上元節晚宴,王美人稱病在瑾樂堂休息,那你又是如何在這麼短時間內,知曉藍妃與二皇子被帶進靜心殿的?”
王美人沒等程曦說到那其三,便急忙搶話道:“我是見惠仁宮忽然來了那麼些侍衛守著,便覺得出了大事,問了藍妃姐姐的婢女靈靈,我才急急趕來,再說,我是來為姐姐求情的,又不是包庇她的,故而我實話實說罷了,待陛下聖決後,我自會求情!”
“既然你不想去包庇,為何第一次見到不奏明陛下?非要等到今日才肯哭哭啼啼跑來裝腔?這便是其三!”
程曦轉過臉來狠狠地盯著王美人,這番說詞擲地有聲,威懾有力,王美人忽而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只覺面前這宮女氣勢凜人,另她無言以對。
正在這時,殿外再次傳來了通報聲,說是守在惠仁宮的侍衛,在偏門處搜到了一塊兒紅玉髓。
燕貴妃聞言震驚地輕呼了一聲,林胥年不解地蹙了蹙眉,不知這紅玉髓與此事有何關系。
燕貴妃面露了難色道:“之前臣妾託大伯從邊外帶回來的紅玉髓,命人精心雕刻,後宮位高的人手贈了一顆,樣式卻各不相同。”
侍衛將紅玉髓呈給林胥年,是一朵做工細致的梨花。
燕貴妃忙上前探頭去望:“贈予藍妃的正是這梨花,妾身是覺得藍妃膚白細膩如那梨花般白嫩,想來那時藍妃便吟了句詩詞……”
“細花梨雪墜,墜雪梨花細。顰淺念誰人,人誰念淺顰。”
劉雲香接著燕貴妃的話便道。
顰淺念誰人,念誰?誰念?怪不得她總是拒絕他,原來她心中早有所屬!
林胥年只覺胸口氣堵難忍,口中彌漫著血腥味,揚手便把掌中的紅玉髓砸向程曦,他怒吼道:“還在騙朕?!”
程曦沒來得及反應,額上便破了個口子。
“方才那拖出去的宮女不是說,藍妃從未進過你們的院子嗎?那她的玉為何會在那裡?”
嫻妃又是挑了重點來了一句。
“來人!”林胥年倏地起了身,沖著殿外就是一聲。
眼看就要蓋棺定論,欣貴妃忽地雙膝落地,梨花帶雨地柔聲道:“念在她救過我吧……”
林楓益微微晃了晃身,原來,母妃如此難過,是因為藍妃,不是因為他……
林胥年失神般邁下兩層金色臺階,慢慢將欣貴妃扶起,輕聲道:“朕,不會遷怒與你。”
羅晶頓時心如刀絞,絕望的淚水已模糊了雙眼,原來他真的不願相信她。
燕貴妃心裡已是知曉,藍妃已難逃一死,而林楓益也定會受重罰,欣貴妃即便皇上不去追究,也與那後位無緣,想至此,燕貴妃忍不住嘴角向上抽了幾下。
程曦只好放手一搏,她暗自轉過臉來乞求地望著林楓益,見林楓益也正在望她,便輕輕動了動唇無聲地道了兩個字“幫我。”
林楓益微微點頭。
殿內其他人正在望林胥年與欣貴妃這邊,沒注意到這二人得短暫對視。
欣貴妃顫顫巍巍起了身後,林胥年剛一面向殿下,程曦不顧額上流出的鮮血,再次一腦袋磕在了大殿上,高聲喊道:“陛下!那紅玉髓藍妃娘娘早幾日便送給了王美人!藍妃娘娘從不喜歡佩戴這些東西,陛下也應知道啊!”
林楓益瞬間明瞭她的意,膝行兩步來到王美人身旁,一把攥住她的手,語氣堅定道:“求父皇成全!”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都看到這兒的小天使們
不要光點不收啊……
給我點動力好麼……
筆折真是要寫斷筆了
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