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晶本想只要陛下不生氣,自己就燒高香了,可沒料想,皇上反而賞了她各式珠寶飾物,一行宮女相當惹眼,端著就朝永軒宮的華穆苑走來,這一路可眼紅了不少人。
程曦就沒這麼走運了,昨夜一宿未眠不說,還染了風寒,今兒一上午都蜷在炕上,蓋著兩層厚被,鼻涕直流,然而下午還被嬤嬤叫起去院子做活,程曦想著有這麼句俗語“傷要養,病要抗”,自己可不能輕易的狗帶,要與體內感冒小病毒作鬥爭,便頂著發木的腦袋去了院子。
這幾日的說書,也就停了下來,一個是自己實在渾身沒勁兒,再一個是怕將感冒傳染給了其他宮女太監,在後宮,宮人們最怕的就是生病,小病硬挺過去便無事,若是重病,沒有主子給撐著,極有可能直接處死。
這日夜裡,同屋的宮女風鈴端來了碗褐色湯水,遞給炕上的程曦,程曦接過手,有些疑惑,莫不是藥?可這藥材對於她們這個地位的宮人來說,是極為奢侈的,她因感冒鼻塞,也問不著藥味兒,便問道:“風鈴,這是什麼?”
“尚食局女官送來給你的藥。”風鈴說完,伏在桌上,伸手將蠟舉到跟前,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來。
程曦更是不解,自己不認得尚食局的人啊,便又問道:“那女官何姓,可有捎話?”
“好像姓紀。”風鈴有些不耐煩,頭也沒抬,繼續認著家信上的字。
姓紀?程曦迅速在腦中過了一遍,確實不認得,這免不了要多想了,莫不是劉雲香那貨想害自己?待她一命嗚呼,便藉口推給病是正好了。
風鈴抬眼一瞥,見程曦還端著那碗藥,不由催道:“索吟啊,趕緊喝了吧,都要冷了。”
程曦撇撇嘴,還是不敢喝,她這條小命,是老天賞的,很是精貴,媽媽從小就教了,陌生人給的不能吃不能喝,不喝,就是不喝……
風鈴見狀很無語,將蠟拎在手裡,拿著家信趴到炕上,語重心長道:“這幾日你精神不濟,這宮裡多少人著急,巴巴盼著你趕緊好了給大家說書,想人家那是尚食局女官,還能害你不成!”
聽風鈴這麼一說,程曦倒是有點底兒了,是呀,她現在可是宮人裡的小紅人,她的西遊記也是傳遍了後宮宮人,保不齊那紀女官是個西遊迷……
“阿秋!”
程曦一哆嗦,險些將藥灑了個空,這一下也將風鈴嚇得趕緊挪了老遠,生怕被傳染。
實在是難受啊,罷了罷了,被毒死也算是個好漢了,再被感冒折騰死,豈不是要貽笑大方,咕咚咕咚,幾大口,那碗裡一滴也不剩了。
見程曦喝完了藥,風鈴又將蠟遞給了她,面露難堪道:“想索吟之前是在尚宮局待過,必是識得字的,我自幼沒讀過什麼書,這家信認了幾字猜一句的,很是費力,往年家中也無事,寥寥幾句還是猜的明白,這上半年衍江水患,也未見家中報安,好容易盼來家信,今兒一瞧,竟如此多字,也不知親人們可安好……”
其實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讓程曦幫忙讀讀信,程曦自是樂意,一手將信抖了開,抬眼望了望風鈴,風鈴立馬坐立不安起來:“是不好麼?”
程曦忙安撫:“別急,我這還沒看呢。”
衍江此次水患確實嚴重,好在工部尚書藍博邢去了後,首先便安頓災民,朝廷撥款有限,便自掏腰包,生怕災民受了餓,風鈴家中父母身體康健,只是可憐了十歲的家弟染了疾,本以為迴天乏術,卻藍博邢此去怕受災地區引起瘟疫,便特地帶了數名良醫,家弟之命也算保住了。
風鈴為長姐,自幼家貧便被送進宮為奴,父母皆是莊稼人,後生得一子,自幼聰慧,皆指望此子將來能讀好書考取功名,這家信,也是風鈴家弟所寫,風鈴也是疼家弟得緊,一聽家弟被救治好,便抹著淚笑。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程曦:筆折!!!
筆折:又怎麼了?
程曦:快劇透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筆折:瞎說什麼啊!
程曦:那為毛我喝藥還是沒好!這是不是有毒?!
筆折:你想多了……中藥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