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羅晶回過神來,怎麼小翠稱自己“娘娘”?
還未待她開口詢問,小翠便主動道來:“主子已被皇上封了妃,搬進了欣貴妃的永軒宮,這裡是華穆苑,除了欣貴妃主殿外最好的地兒了。”
本還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羅晶,瞬間便覺頭腦清醒。這下她才反應過來,這薑黃色可不是誰人都能使得,至少得妃位,而旁邊梨木雕紋的妝臺上,還放著一對草綠玉如意,正對著床位立著一副折疊透雕花鳥畫屏風,隱約可見屏風後是一紫檀八角桌……連自己身上的被褥都為蠶絲,不僅絲滑,還極為輕薄……
小翠自顧自的說著皇上賞賜的種種,樂得開心極了,而羅晶卻隱隱有些不安與後悔,如果當初她沒有救下欣貴妃,也許此時,她還可以在她的柳清殿獨自清淨……
瑞德宮,燕貴妃一反往日那種盛氣淩人,她眼角隱約有些水光,那日的暢音閣,她見到那箭要射向林胥年時,她害怕的險些昏厥,可自始至終,林胥年都沒有朝她這邊看一眼,難道她的安危在他心中就一點也不重要嗎?
他的目光只投向了欣貴妃!那個該死的藍婀帑,為何要救鄭歆伊!她心中明瞭,林胥年當年娶自己,是因為祖父,可這麼多年的同床恩情,他真的一點也不在乎麼?
他曾對自己說過,最愛她的體貼,最愛她的善解人意,最愛她的聰慧,而鄭歆伊的出現,卻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寵愛!鄭歆伊算個什麼東西?不就空有一副皮囊!
燕貴妃抬眼望著鏡中的自己,歲月著實已經在她的面容上留下了些許痕跡,的確是花無百日紅,鄭歆伊與自己同歲,她的美麗又能維持多久,終將有一日,她定會被她人所取代。
既然自己得不到林胥年的心,那麼權利與地位,便是誰也不能與她爭奪的!
燕貴妃狠狠將淚抹去,深深鼻吸一口氣,又長長的撥出,她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後位之所以到現在還懸而未決,其一便是太後如今身體康健,便可多年主持大局;而其二便與朝中各勢力分不開。
祖父早前來專程來對自己叮囑,朝中近半年來,恐有大變動,而後宮與朝堂從來都是緊密相連的,既然如此,那她可以等,等到朝中局勢可以瞧出端倪,到時,任誰也不可擋她的路……
此時已是亥時,永軒宮那邊派人傳來訊息,藍妃已醒,林胥年鬆了口氣,起身來到窗前,望著屋外沙沙的細雨,語氣有些令人琢磨不透道:“說說冰月在南風國的情況吧。”
在林胥年身後站著的,便是前兩日在暢音閣救駕的那位男子,名為訾琰。
訾琰是禦前一品帶刀侍衛,而他另一身份,是暗龍衛首領,何為暗龍衛,暗龍衛乃是暗中守護帝王的侍衛,只受皇帝一人之命。暗龍衛人數不多,僅十二人,但這十二人訓練有素,自幼便被選中,由護國寺秘密訓練,他們不僅武藝超群,且擅長隱蔽與偽裝,他們中有人負責皇上近身安全,有人負責打探他國情報,又或是執行一些不能言說的暗殺任務。為了更好的保護這支隊伍的隱蔽性,他們暗龍衛的身份,也是不為常人所知。
訾琰將明黃花梨五足內卷香幾上白玉瓶握入手中,將瓶中的墨色藥丸倒入口中,待藥入體內,這才開口道:“此次臣給冰月送藥,她已成功進入汪府。”
為了使帝王擁有暗龍衛絕對的忠誠,故而成為暗龍衛時,便需服下一種劇毒,此毒服下後,身體卻並無異樣,但沒半年,便要服用一次解藥,此藥乃皇家秘製,如若半年後為服下解藥,那麼便會渾身劇痛而亡。
林胥年將手伸出窗外,細雨輕輕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冰月一直很讓朕放心,倒是你,這次晚了幾日。”
訾琰冷眉微微一蹙,冷冷道:“冰月進入汪府已有三月之久,然汪府戒備森嚴,她怕洩露身份,一直未曾與臣聯系,這次臣晚歸,是因為在等機會與她聯絡。”
林胥年聽後,轉身回到堂中,重重一拳敲在紫檀木禦案上,將案上的玉龍琉璃杯都險些震倒,他抬眼望著訾琰道:“大安國的皇宮你們都可隨意出入,屈屈一個汪府,你二人竟遲遲不能碰面……難怪……連南風國的皇室都不敢輕易招惹汪府!”
林胥年自然是清楚暗衛的本事,絕不是他們能力不及,而是汪府已經強到讓他也有些忌憚了。
這南風國的汪府,就連守門的護衛,都為絕頂高手,而府裡機關異常玄妙。訾琰是要尋人,萬一不小心觸及機關,即便自己能逃脫,也恐將冰月暴露,所以他一直隱蔽在汪府外,等冰月出府。所幸過了十來日,冰月與幾位家丁一起出府,他們才有機會碰面,卻也僅見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此次冰月去南風國,便是為了打探前朝餘孽的訊息,據傳有人打著宇文燁的旗號招兵買馬,更有傳言,南風國汪府外似有人見到宇文燁,林胥年起初不信,因為在他眼中,宇文一族隨著那場熊熊大火而殆盡,可父皇臨終前的那段話,讓他又不得不疑……
前兩日太後壽辰上的刺殺,所有刺客無一留下活口,令林胥年大為惱怒,他心裡隱約覺得此事也與宇文族有關,並且朝內,也定有大臣捲入,不然戒備森嚴的皇宮,豈能被這等刺客一眾混入?
訾琰也如此猜想,便立刻調派了幾名暗龍衛做深入調查。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程曦:請問開頭那白布下的是誰?
羅晶:據我推測……是你
程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