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落座於主殿最高居中之位,而高位旁還留有一座,那是留於皇上的,此時殿內除了皇上與燕妃未到,其餘妃嬪均已在場。
眼見時辰將至,一太監疾步進殿傳話來,皇上朝事未散,大典全憑太後主理。
國事為重,太後沒多言語,就是瞧了眼燕妃座處還空著,便不悅地豎起了眉端。
旁殿的一個小隔間裡,有一扇小窗直對主殿,這小隔間外,放置著一會兒將要展示才藝的寶林們的衣物和樂器,這會兒程曦便藏身於此。
不由輕嘆,這後宮佳麗果然是美女如雲啊,放眼望去風韻各不相同,怪不得人人想做皇上,程曦抿嘴偷笑。
她穿來大安國,已有一個月了,成天只是打掃庭院,簡直無聊透頂,今兒全當看聯歡晚會啦!
要問她是怎麼穿來的呢?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腦子裡記得的最後一件事,就是與閨蜜一道喝酒。
再一睜開眼時,整個世界都變了。
本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家裡獨女,好不容易熬完了學業生涯,準備擁抱社會做出一番貢獻,誰料來到這未曾聽過的異世,人家一穿就成了妃子公主,大俯千金,而自己天天點頭作揖,日日幹活吃糠,每想到此,便叫苦連天怨天不公,唯獨想到自己從二十二,回到了及笄之年,倒是賺了七年的青春,才有那一絲慰藉。
她現在是尚宮局的宮人,在尚宮局的存書房中,翻看了這肉身的底細,原這房索吟年不過十五,乃西州知縣之女,這西州為偏遠小地,據說連宮中雜役都少有出自那裡的,真不知道她爹是怎麼想的,她又沒有傾城之貌,幹嗎沒事兒把好好的閨女往後宮裡送,如今還不是給人家當奴僕使。
思緒正飄著,忽然餘光瞥見一個小腦袋,嚇的程曦險些叫出聲來,忙捂住了嘴。
原來是一個矮她半頭的小太監,與她一起趴窗偷看,程曦杏眼圓睜,強壓住聲道:“知道這是哪兒嗎?誰讓你進來的?快出去!”
小太監模樣倒生的俊俏,瞧也不過十二三,那略帶稚氣的小臉上,豎著兩道劍眉:“哼,這是哪兒我當然知道,你又是誰,在這兒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有何居心!”
誒呦,還是個經嚇的主兒!
程曦可不想和他過多的糾纏,立馬拉著小太監向後退,生怕聲音傳到主殿,硬的不來就來軟的,輕聲哄著他:“喂!你小點聲,不要命啦!我可是為你擔心呢!”
小太監冷哼一聲:“那咱倆誰也別搭理誰,各看各的,互不相幹!”
這太監真是人小心膽大,雖然是個閹人,可一會兒小主們若是過來換服飾,豈不是會被躲在這兒的他看光了!
想到這兒程曦直搖頭:“不行不行,一會兒她們要表演了,你可得出去!”
“女人就是囉嗦,那我大叫了哦!大不了同歸於盡!”小太監裝作滿不在乎,似乎認定了程曦也是偷摸進來的,便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哇哇哇,你個採花小賊!年齡不大心眼兒這麼壞啊!一會兒在外面換衣服的可是皇上的女人,要是被你看了去,小心你的腦袋!”邊說還邊用指頭使勁兒戳了戳小太監的腦袋,小太監頭如搗蒜。
“你!竟敢點我腦門兒!到時候我就跟人說,是你帶我進來的!”小太監氣急敗壞將程曦手推開,揉著被戳紅得腦袋。
“噓……小聲點,我是怕了你了,那咱倆誰也甭管誰,要是誰被發現,不許連累對方!”程曦最終還是服軟了。
小太監不再吱聲,朝著程曦吐了吐舌頭,便又趴窗戶向主殿望去。
此時大典已經開始,程曦有些疑惑:“咦?皇上沒來,怎麼就開始了呢?”
一旁的小太監接過話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選妃是後宮的事,皇上忙於朝政,來不來都無所謂的!”
本來還想一睹帝王風采的程曦,有些失落。再說,這給自己選老婆,哪能自己不來把關呢,真是搞不懂,程曦無奈嘆了口氣。
這是皇上自登基以來,第一次選妃大典,為了以表重視,今兒個他就算再忙,也定是會出現的,小太監是知道的,但他不說,他以為旁邊站著的這個丫頭,如殿內那些女人一般,無非做這個攀龍附鳳的夢罷了,不由心裡對程曦一頓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