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穠的眼眸深不見底。
喬文忙捂著臉,低聲說:“我害怕打擾到他們就忙退回放,可我聽到樓梯‘咚’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滾落。”
“那你當時怎麼不出去看看?”
喬文縮著過長的手腳,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既然顏姐在,那她會處理的。”
季深深:“喂,你小子別胡說八道啊,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喬文搖著腦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白一茅問:“你聽到‘咚’聲後,還聽到兩人談話聲了嗎?”
喬文摟住自己,探出蒼白的臉,哭唧唧說:“我不知道啊,我把門關上了,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嫌疑又落在了顏穠的身上。
顏穠輕輕撥出一口氣,眼神在繚繞的煙氣後放空。
周寒山收起攝像機:“我看,還是先將屍體搬開吧,放在這裡上下樓都不方便。”
孟依嵐縮在喬文的身後:“可這是破壞現場吧?”
周寒山晃了晃手中的攝像機:“現場我都攝錄下來了。”
白一茅點頭:“我去找點東西把屍體挪走。”
季深深蹲在地上,將煙屁股在地板上按滅:“等等,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他的屍體與周導畫的那條白線嚴絲合縫。”
“兇手故意做出來的?”
孟依嵐哭著叫了一聲:“不要說了啊,簡直要瘋了。”
白一茅跨過屍體,動作矯健地去拿床單。
“我說,”季深深手裡擺弄著掐滅的煙頭,“雖然那小子說顏姐從容鎮定,但他比顏姐還要膽大,該不會是故意引導我們將懷疑放在顏姐身上吧?”
孟依嵐忙點頭:“沒錯,沒錯,我也發現了。”
顏穠捏著煙頭轉過身子,看著窗外漫無邊際的黑夜與永不停歇的雨。
“哎,要不然我們試探一下好了。”季深深臉還白著,眼珠子卻轉來轉去。
“怎麼試探?”
“我們就假裝將懷疑重點放在顏姐的身上,實際上,監視他。”
“好主意,咱們好好謀劃一下……”
周寒山冷笑一聲:“別傻了,他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你們也是在圈子裡混沒有拍過也看過吧?特種兵是什麼,你們不知道嗎?他死人見得可比我們多了,鎮定一些不是很正常。”
“還有,如果他要是想要害我們的話,在飯菜裡下毒就好了,何必這麼費力?”
眾人沖火一般的大腦,被周寒山這麼一說也冷靜了下來。
“周導這、這麼說……”喬文驚疑不定地看向顏穠,“難道真的是顏姐嗎?”
顏穠的手指蹭過泛著霧氣的玻璃,隨意劃了兩筆。
梁行淵轉身說:“你別擔心,我們都是相信你的。”
說著相信,可他們一個個都不免退後了幾步,唯有熱切舉著攝像機的周寒山和正在說話的梁行淵沒動,可他們兩個複雜的視線仍舊在不動聲色地打量她。
顏穠含笑點頭。
她抿著煙嘴,玻璃上反射出她沉靜的雙眼。
“我沒關系啊,我也希望能夠早些找到兇手。”她拂了拂短發,轉頭朝他們溫柔的笑了笑。
季深深明顯鬆了一口氣:“什麼嘛,我就說顏姐不是兇手,顏姐可一點都不像。”
雖然眾人還在懷疑她,可到底不相信她這麼一個柔柔軟軟的漂亮女人能做出這種事情。
人都是被感官矇蔽的動物,所以,艾情才能殺了這麼多人之後還能逍遙法外,壞事做盡,依舊有人覺得她純白天真。
白一茅拿了一床被子下來,邵嘉幫了一把手,兩人將阮欽的屍體抬到了地下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