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真正接納自己了吧!
送三胞胎上學後,季雲開在趕往星辰娛樂的十字路口上等綠燈時,猶豫片刻後,在綠燈亮起時轉了方向盤。
醫院高階病房。
白色病床裡躺著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全身幾乎插滿了粗細不同的管,一旁的椅上坐著一個妝容精緻面容溫婉的女人,正插著一個湯勺給老人一點點喂水。
不過老人看上去連水都喝不進去了,喝一口吐兩口出來的,而且吐出來的還是黑色的水。
女人是不是拿起一旁的紙巾給老人擦一擦,動作輕柔,臉上不見一點不耐煩或是嫌棄的神色。
季雲開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有愛的畫面。
蔣清輝將將把水放回一旁的床頭櫃上,聽到開門聲轉頭看過來,她本以為是護工過來的,正要話陡然看到一張自己本以為再不會出現在這裡的臉,一時間罕見地愣了愣。
隨即熱情地招呼道:“雲開,你來啦!”著給季雲開讓開了床邊的位置,“你爸他,醫生也就這幾天的事了!你既然來了就給他幾句話吧!”
季雲開走到床邊,看了眼睛似閉非睜的季庭川一眼,毫不客氣地直接坐到了蔣清輝剛剛站起來的椅上,抬頭看了一眼絲毫不覺尷尬的蔣清輝一眼,“你可以先出去一會嗎!我是有話想跟季庭川,但我不想讓你聽到!”
“啊,哦!”蔣清輝點點頭,很自然地朝外面走,“也好,你們父女倆也好久沒見面了!”
季雲開也是真心佩服蔣清輝的面功夫,這人能數十年如一日地把這幅溫婉的面具掛在臉上,也是一種能耐了!
但道不同不相為謀,季雲開恰恰最討厭的也是這一類人。
因為,會咬人的狗往往都不怎麼叫喚。
季雲開等人在外面關牢門,這才移到床上閉著眼睛的人面上。
“季庭川,我知道你醒著。”看了看老人垂在一側動了動的手指,季雲開接著道,“第一次來的時候,我覺得要讓你在病床上受盡折磨才能解我心頭之恨!但現在,我不這麼想了!因為我覺得挺沒意思的,左右你和我還有什麼關系呢?這世上並不是只有血緣才能維系的親情,我又何必因為你不放過自己。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你解脫了我也解脫了!”
季雲開的語調很輕松,但很顯然病床上的人聽得並不輕松!
季雲開也不去管,只顧自著,“只是,你千萬別去見我媽,我怕你惡心到她!”
季雲開完自己想的話,轉身就要走,手腕卻被一直蠟黃幹瘦的手緊緊握住了。
她回頭,對上一雙渾濁不滿不知何時已經不滿淚水的渾濁眸,呼吸機裡的嘴巴一張一合,季雲開凝眉仔仔細細看了,才算是看懂了季庭川要的話。
“這就是你要的?”季雲開點點頭,“如果這就是你的遺言的話,我會回去看看的!”
這句話完,那隻拉住她手腕的手顫抖著松開了。
季雲開推開病房的門,看了一眼轉頭看過來的蔣清輝,反方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蔣清輝皺皺眉,朝身旁一身西裝的男人解釋道:“這是季雲開,瓊羽的妹妹!”
男人不滿地看了眼季雲開的背影:“連聲招呼都不打,沒有禮貌!”
蔣清輝笑笑,“這孩任性慣了,顧先生別跟她一般見識!”
對於身後的交流,季雲開聽過諷刺一笑,隨即大步離開。
她想,這個地方,自己這輩大概永遠也不會再來了!
季家位於京都西郊,季雲開開車過來的路上就看著周圍陌生又有些隱隱熟悉的風景,一路直接開到了季家別墅的門口。
瞳孔識別,長驅直入。
季雲開嘴角牽起一抹諷刺的弧度,她該慶幸自己的許可權還沒有被取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