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捲起一片枯黃的落葉,季雲開抬頭,看著巷口那棵本該在這個時節鬱郁蔥蔥的大樹,枯黃的枝葉零星掛在枝頭,映襯著破落的巷,莫名有些蕭瑟悽涼的味道。
“走吧!”宋言希率先踏進巷帶路,季雲開拎著手裡的雙肩包,默默跟在後頭。
踩著破碎的青石板,和著沙沙的風吹樹葉聲,兩人最後停在了一扇已經差不多掉完漆的木門前,門上老舊的銅鎖早已經生鏽,連鎖頭都被堵死了。
就在季雲開看看左右牆頭計算起步距離加速度多少才可以翻上高大的牆頭並把宋言希拉上來時,就見這人上了門前的臺階,手放在銅鎖上,使了巧勁一推一掙,銅鎖一旋,開了。
宋言希單手推開門,回頭沖季雲開招招手,“進來吧!”
季雲開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莫名有種智商退化的恐慌!
等站到院裡,季雲開看著周圍頗具北方風格的四合院,視線落在正房屋簷教上的銅鈴時,有些心痛地遮了遮眼。
粗粗一看,季雲開敢斷定這四合院應該已經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了,本是文物遺産的存在,如今卻破敗成了這幅樣!
宋言希倒沒有此類的感覺,他走到正房前用同樣的手法開啟了正房的門,趁著季雲開站在院裡發呆的時候已經單手搬了幾把椅出來。
解開椅上遮得嚴嚴實實的防塵布,四座黃花梨木古董椅就立在了季雲開面前。
季雲開看到這裡,幹脆眼不見為淨,拿起口袋裡的手機把地址給黎央發了出去。
回頭就見宋言希已經坐在其中一張椅上閉目養神起來了。
季雲開也走到另一座椅上坐下來,後背微微後仰靠在雕花靠背上,頭頂沐浴著暖暖的眼光,不由微微閉了下眼睛。
身側呼吸聲慢慢綿長,季雲開一時間舒服地一動也不想動,到最後居然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棍法剛猛,本不適合女孩學。”視線裡,男人高挺的身影背對著陽光,一字一頓的道。
呼吸裡有草原的花香,也有鹹腥的海水味道,夾雜著高原凜冽的風,季雲開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什麼地方了。
“不過你的天賦很好,埋沒了可惜!所以我教你的棍法做了些改進,我的時間不多,你有信心在一個星期之內學會嗎?”男人用一束白綾遮住了雙眼,季雲開看不到他的眼睛,卻能感受到這個男人的目光無處不在。
緊接著,季雲開聽到自己堅定地:“好!”
從此之後的一個星期時間裡,季雲開早上四點起床,迎著晨風爬上山頂揮舞一根密度極大的樹枝,而後下山吃飯,練棍,吃飯,練棍,吃飯,練棍,每天都在全身痠疼中進入夢鄉,第二天又周而複始。
那是她最拼命的一段時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男人始終不允許她叫他師父,但季雲開就是有一種無比堅持的直覺,她不想讓這個男人失望。
直到約定的第七天,季雲開從山頂練棍回來,她推開山腳木屋的門,本以為男人會坐在餐桌旁微微轉臉過來,溫聲一句,“過來,吃飯!”
但這一次只有冷冷清清的爐灶,屬於男人的一切,全都消失了。
那是季雲開第一次體會到了被拋棄的感覺。
她在那天夜裡,她用雙手做了一個木匣,把手裡被打磨光滑的木棍放進去,埋在了木屋前的大樹下。
而後回到被曬得香軟的床榻裡,睜眼到天亮。
第二天,她把木屋的門鎖好,窗戶用釘封死,自己修理了一下木屋周圍的木柵欄,最後實在沒忍住在埋木匣的位置做了一個記號,又把土使勁踩了踩。
做完這一切,毫不留戀地離開。
······
“雲開雲開,醒醒!”
身被大力搖晃了下,季雲開伸手把在自己身上使力的手一巴掌揮開,這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指尖觸了觸臉頰,濕潤的觸感讓她皺了皺眉,“下雨了嗎?”
宋言希倒在一旁的地面上,臉上還殘留著一抹震驚,聞言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太陽,“你睡糊塗了吧,哪有下雨?還有,你做什麼夢了,怎麼哭了?”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