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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訇是孤兒！”孤兒是沒有父母的，報誰的仇！
隨遠先生目光有些複雜，拄著柺杖像是沒看見阿訇的動作一樣越過他走回沙發前坐下，柺杖放到身側，“阿訇，坐！”
阿訇收回伸向後腰的手，坐到隨遠先生對面，垂首看著地面。
兩人對坐著沉默良久，隨遠先生忽然沉沉嘆了口氣，“叫你朋友下來吧！”
阿訇猛地抬起頭，震驚地看著臉色帶了一絲疲憊的隨遠先生，緊繃身抿緊了嘴唇，一張本就表情不多的臉更是僵硬了許多。
“你是我養大的，”隨遠先生側了側頭，阿訇會意走到一邊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又重新坐回去，“你看，你現在在謹慎我，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你就知道我的意思。偏偏今晚，你有好幾次都心不在焉，這明你心裡藏著事，又不想讓我知道！但在這世上，能讓老夫自傲的，也就這雙眼了！這人啊，只要習慣了一件事，就會刻在骨裡，你的反常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看著阿訇越發緊繃的身體，隨遠先生一笑，“但人老了，就會越老越怕死，我一邊否定你的背叛，一邊又不敢讓自己擔一點點風險，所以，你的朋友老夫還是要見一見的！”
像是印證他的話般，兩人頭頂天花板的通風扇裡傳來細碎的聲響，但兩人都沒有抬頭去看，只顧自對坐著，隨遠先生端起一杯水喝了口，放下杯的同時還不忘寬慰阿訇：“阿訇，別緊張，放輕松！”
“先生不怕我下毒嗎？”
隨遠先生啞然，隨即失笑，“阿訇，我瞭解你，只要我不出真相，你下不了手的！”
阿訇無話可，他的心思，在先生面前，好像從來都是透的。
一老一少對坐無聲，天花板的通風扇很快被人從裡面開啟，一前一後跳出兩個人來。
隨遠先生悠悠看過去，眯眼很慈祥地笑了笑：“顧家，夜妖，看來阿訇交的朋友都不錯！來，爬通風管道挺累的吧，坐下歇歇！”著又轉頭吩咐阿訇，“再去倒兩杯水來！”
兩人都僵著一張臉，走到另一邊唯一空著的沙發坐下，對視一眼等著看這個老頭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阿訇看了顧驍和宋言希一眼，起身倒水去了。
客廳裡一時沉默下來，顧驍帶著耳機聽著隊內頻道裡的彙報，就聽著這位耗費了他大量心力才捕捉到蹤影的隨遠先生帶著一絲懷唸的語氣開口：“剛把阿訇抱回家時，他才這麼高！”著用手比劃了下，“沒想到轉眼間就這麼大了！”
“這孩也是奇怪地很，按理他該喊我聲爺爺的，結果第一聲叫我的就是先生，這一喊，就喊了十七年！”
阿訇端著兩杯水走回來，突然就定在了原地。
“老夫這一輩無兒無女，就悉心培養了阿訇這麼一個接班人，到頭來，也跟我離了心。你們，老夫我該不該怒！”
顧驍和宋言希看了一眼隨遠先生背後的阿訇，不話，也不知道該什麼。
一個作惡多端一輩的老頭把人家父母殺了，又把人當親孫帶著，以他們的思想，普通人幹不來這種事！
隨遠先生也不是普通人，所以腦迴路不同，根本沒有溝通的必要。
兩人默不作聲，只看看這位接下來有什麼要的。
反正這人不能死，外面他們也佈置好了，到時候裡應外合，不怕這老家夥翻出他們的手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