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為了緩解在這個地下空間越來越壓抑的感覺，她只好抬頭看著巨大的顯示屏打發時間。
幽綠色文字有些已經悄無聲息地轉為紅色，後面顯示著‘交易成功’的字眼，每一次轉化，都意味著一個人從此獲得了新生。
卡遽爾靜靜地站在季雲開身後，壓抑了呼吸。
——
就在季雲開誤打誤撞暢通無阻的來到地下城的時候，在城市的另一端，同樣是地下。
布滿儀器的房間滴滴聲不絕於耳，中間唯一一張銀色的工作臺上，躺著一個血人。
是血人一點都不為過，因為她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滲血，工作臺左右兩側懸空掛著血袋，連線到血人兩側的手臂上，輸血速度和滲血速度幾乎持平。
用玻璃隔開的另一個房間裡，越九雙眼熬得通紅，眼球周圍密佈著血絲，一眨不眨地透過玻璃盯著血人微微起伏的胸口，整個人處於爆炸的邊緣。
越六提著外賣袋從走廊盡頭的電梯裡走出來，拐進電梯側對著的第一個房間，拉出一張折疊桌，把飯菜利落地擺好，眼睛往對面的電腦顯示屏上不甚在意地掃了一眼。
越暝走進房間的時候，就看到越六雙眼呆滯，一張大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樣。
“怎麼了？”拉過一張椅，在一桌的飯食裡逡巡了一遍後開啟一碗粥，喝了一口皺皺眉，這才出聲。
越六被身後沉冷的聲音激地打了個顫，這才猛地回神，三步並作兩步竄到電腦前，定睛狠狠看了螢幕上紅色底色上多出的一個黑色符號幾秒後，嚥了口唾沫：“爺，多了一個標記！”
越暝端著粥碗的手一頓，冷沉的眉目在明亮的房間裡暗了一度，憑空多了一絲凜冽的味道：“有沒有詳細資訊？”
越六在自家爺還沒問話的時候手就已經放在鍵盤上噼裡啪啦的敲了一會，越暝話音一落，他已經幹脆利落的按下了回車鍵。
鮮紅色的電腦顯示屏中一滴墨水從中間暈開，上面慢慢出現了一座橢圓形的黑色建築物，繼而放大，畫面也從靜止變成了動態。
“男性，骨齡11歲，嗯？是中緬混血，體質優等，夠種的標準！”越六的總結很簡潔，因為他知道自家爺不喜聽廢話，正要關閉介面的時候，移動滑鼠的手一停，隨即點選了慢速回放，“奇怪，這孩身邊還有一個沒有被標記的女人，怎麼進去的？”
越六把畫面回複到兩人從移動傳送門出來的那一刻，再一點點看過去，在看到女人垂首填的那一張表後，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姓名年齡一欄的基礎資訊倒是中規中矩，讓人分不出來真假。
獨獨‘您的需求’那一欄，‘腦神經組織元件’是個什麼鬼？
越六絞盡腦汁地想著這是人體的哪部分，左肩突然被一隻手壓了壓，“去吃飯！”
越六回頭看過去，是他家爺線條流暢的下巴，眉有些皺，一雙眼睛微眯起來很是惑人，暗色襯衫因為吃飯的原因解了兩顆，微微散漫依舊帶著不容人反駁的強勢。
越六很有眼色地讓位，乖乖滾去喝粥了。
越暝把手放在滑鼠上，按了放大鍵。
看著畫面中兩個人的一舉一動，微眯的鳳眼眼尾微挑，眸色卻在一瞬間暗沉到了極點。
他從來不知道某人的膽這麼大！
另一隻手已經拿起了手機，按了號碼後直接擴音。
“爸爸！”甜糯的嗓音從手機裡傳出來，越六喝粥的手一抖，進了嗓眼的一口粥差點嗆出來。
“阿洵，你媽咪去哪了？”
“媽咪答應給我買一隻強壯的寵物！”
越暝······我現在最想知道某人到底幹了什麼？
